伴隨著“籲”的一聲,馬車停了下來。李嬤嬤腦袋探進了馬車內,“怎麼了?小姐。”

滿腦子都是白雅青的燕凌月,顧不得和李嬤嬤說話,跳下馬車,向那條小巷子奔去。

眼看著自家小姐跑遠了,不明所以的李嬤嬤慌了,緊隨著燕凌月也向那條巷子跑去。

看到這一幕的張玉,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跳下了馬車,跟上了李嬤嬤。

眨眼間,馬車上就只剩下馬伕和塞林了。

跑進巷子裡的燕凌月,緊跟著那道身影拐了兩道彎後,卻莫名地被繞進了一個死衚衕內。

“人呢?”燕凌月後退了兩步,看著空無一人的巷子,頭劇烈地疼痛了起來。雖然小半年未見了,但她幾乎可以肯定,方才那個提著籃子的女子就是她的雅青姐。

白雅青,她哥哥的未婚妻。若北燕沒覆滅,現如今白雅青怕是已經嫁給她的哥哥,成為北燕的太子妃了吧。只可惜,北燕不復存在了。她哥哥也在戰亂中喪命了。一直將情緒隱藏的很好的燕凌月,瞬間淚流滿面。

直到李嬤嬤走近,將她攬進了懷裡。

“夫人,夫人!”跟在最後面的張玉,被複雜的巷子繞昏了頭,“李嬤嬤?你們在哪呢?”

張玉的聲音,穿過巷子,清晰地傳進了李嬤嬤和燕凌月的耳中。

“好了,小姐,別哭了,要被張玉看見,指不定該怎麼想了,”李嬤嬤拍了拍燕凌月的後背。

即便心裡再難受,一心想要復仇的燕凌月,還是理智佔了上風。當即從李嬤嬤的懷裡退了出來,擦了擦眼淚,又吸了吸鼻子。等情緒穩定下來以後,和李嬤嬤一起,尋著張玉的聲音找了過去。

此時的張玉,急得滿頭大汗。在看燕凌月的那一刻,提著的那顆心總算落了地。

“皇子妃呦,你是想嚇死奴才嗎?怎麼就一聲不吭地跑了呢?”張玉墊著腳,望了望燕凌月的身後,“皇子妃是看到熟人了嗎?”

燕凌月壓下心間的難受,扯了扯嘴角,“以為碰到了熟人,沒想到認錯人了。”

“馬車還在街道上停著呢,咱們趕緊出去吧,”燕凌月勾了勾唇,轉身向巷子外走去。

就在燕凌月,李嬤嬤還有張玉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盡頭時,那個提著籃子的女子悄悄地從那條死衚衕旁邊的一口大缸裡爬了出來……

待燕凌月回到馬車旁時,才發現塞林已經不見了。

“那個女扮男裝的小公子呢?”燕凌月問馬伕道。

“不是在車內嗎?”馬伕抓了抓頭髮,探進馬車內看了看。望著空無一人的馬車,傻眼了,“這這……奴才壓根就沒看到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啊。”

“看樣子還會點功夫,”燕凌月挑了挑眉,在李嬤嬤的攙扶下,上了馬車。本就是萍水相逢,既然人都走了,那她也沒必要再揪著不放。

馬車再次出發,燕凌月的心情終究還是變得沉重了起來。那個提著籃子的女子,真的是白雅青嗎?

如果是白雅青的話,那她怎麼會出現在大周的皇城呢?北燕雖然沒有了,但北燕的地盤還是存在的,只不過被周王改了名字,變成了大周的城池,燕城。

而且聽周子鈺說,周王雖然屠了北燕皇室,但並沒有為難北燕的官員。對於主動投降的,還委以重任了。白雅青身為北燕丞相的女兒,再不濟也會衣食無憂的,肯定不會到處流浪。

或許,是她看錯了?燕凌月按了按眉心,感覺腦子裡一團亂麻。現在的她,有些急躁了。因為她對報仇,毫無頭緒。空有一腔抱負的她,卻沒有絲毫的能力。

馬車距離皇宮越來越近,知道燕凌月出宮了的周子鈺,早早地就在宮門口等候自家媳婦兒了。

馬伕駕著馬車一出現,周子鈺就奔到了跟前,“月、月兒。”

聽著周子鈺雀躍的呼喊聲,燕凌月吐了口濁氣,調整好情緒以後,掀開了車窗簾,“不是上朝去了嗎?這會兒不忙了?”

周子鈺向燕凌月伸出了手,“早就下朝了。子鈺就是跟著父王旁聽,哪有什麼可忙的。”

燕凌月順著周子鈺的手,跳下了馬車。

“你、你們先回去吧,子鈺要和月兒一起散散步,”周子鈺向張玉揮了揮手,就拉著燕凌月步行進了宮。

“月、月兒,去見那個情敵了?”猶豫了半響,周子鈺還是問出了口。

燕凌月點了點頭,並未過多的解釋。

周子鈺看在眼中,還以為她生氣了,“不、不要吃醋,除了月兒,子鈺誰都不喜歡。”

看著周子鈺一臉焦急的模樣,燕凌月心頭的烏雲忽然就散開了。她能告訴周子鈺,這個“情敵”的目標其實是段明鴻嗎?

塞林因為段明鴻視她為情敵,可她又不喜歡段明鴻,在她的心目中,塞林可算不上她的情敵。

她的相公是周子鈺,只有對周子鈺有想法的女子才算是她的情敵。例如段念雲?例如秀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