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丫頭最近一連兩次落水,身體可好了?”老太太坐在主位上,旁邊還站著燕利安。

燕凌月點頭,“勞祖母掛念,月兒身子已經無礙了。”話落,她抬頭看向了老太太。老人雖然滿頭華髮,但眼神犀利,精神氣更是十足。

也難怪府中的人會害怕老太太了,燕凌月被看的都有些心慌了。

老太太嘆了聲氣,“你二姨娘和芷荷的事,祖母已經聽說了,委屈月丫頭了。”

燕凌月道,“月兒不委屈,委屈的是孃親。”

老太太轉動著手中的佛珠,倒未再說什麼。

看樣子,這老太太不太喜歡夫人?燕凌月眼簾微垂,轉移了話題,“一段時日不見,六弟都長這麼高了。”

說起燕利安,老太太臉上終於有了笑,“是啊,都快趕上你爹爹了。安兒,也不向你五姐打聲招呼。”

被提及的燕利安,抓了抓頭髮,有些不好意思了,“真是對不起,五姐,孃親她……”燕利安猶豫了一下,走到燕凌月的面前,跪了下來,“利安在這裡替孃親向五姐道歉!”

沒想到燕利安會行如此大禮,燕凌月被嚇了一跳,急忙將他扶了起來,“六弟不必如此。”她不是糊塗之人,老一輩犯的錯,不能讓小一輩的來承擔。

倒是老太太,對燕利安這一舉動,十分滿意,“敢於承擔,不愧我燕家的子嗣。”

言行可以做戲,但眼睛不會騙人。燕利安眼神裡流露出來的歉意,讓燕凌月對這位六弟大為改觀。這些日子,眼看著二姨娘和燕芷荷的所作所為,她還擔心燕利安會不會也是如此。

現如今看來,老太太將燕利安帶在身邊,是再正確不過的選擇。燕家唯一的男嗣,若像二姨娘那般小家子氣,那燕家的未來就岌岌可危了。

“六弟可去看過二姨娘了?”要說起來二姨娘倒也命大,捱了五十大板,硬是挺了過來。

燕利安聞言神情有些落寞,“爹爹不讓去。”

“你娘犯了如此大錯,你爹爹沒要她的命,已經是格外開恩了,”老太太安慰燕利安道,“你就好好讀書練功,祖母已經讓郎中守在你娘院子裡了,不會有事的。”

“利安知道了,”燕利安再穩重,終究還只是個孩子,想的什麼都在臉上寫著。

說話間的功夫,三姨娘也帶著燕席靈和燕清寧過來請安了。

“見過祖母。”

“祖母,清寧好想你。”

燕清寧一進來就已經撲進了老太太的懷裡。

比起燕凌月,老太太的確對燕席靈和燕清寧更親近一些。

三姨娘也笑開了花,“老太太要是再不回來,妾身就準備帶著席靈和清寧去靈山寺探望呢。”

“就會哄我這個老年人開心,”老太太拍了拍燕清寧的腦袋,“行了,都坐吧。”

燕清寧這才鬆開了老太太,坐到了燕席靈的身側。

“利安見過三姨娘,”燕利安得空向三姨娘行了禮。

三姨娘“哎”了一聲,並未多說什麼。說實話,三姨娘並不怎麼待見燕利安,因為一看見他,就會想到自己那福薄的兒子。

因著死去的老四,老太太對三姨娘也格外看重,“這突然接管燕府的後院,多少會有些吃力吧?”自從二姨娘被打板子以後,燕毅然就讓三姨娘來掌院了。

“回老太太的話,剛開始是有些吃力,不過有嚴總管在旁邊提醒著,倒也能理得清。”人逢喜事精神爽,沒了二姨娘在跟前耀武揚威,三姨娘最近過的是相當舒坦。

但凡有女人的地方,就會有鬥爭,老太太是過來人,只要大家不做什麼過分的事,她也不想幹預什麼,只是叮囑道,“若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可以去找老爺,老爺若是忙不過來的話,過來找我也行。”

“謝謝老太太,”三姨娘起身行了一禮。

老太太擺了擺手,看向了三姨娘身側的兩個姑娘,“月丫頭的親事都已經定下來了,也可以張羅席靈的親事了。”

燕席靈臉紅了,“席靈還想多留兩年呢。”

“再留就成老姑娘了,”老太太笑道。

看著她們其樂融融的說著話,燕凌月就彷彿個局外人一般,安安靜靜地坐在一側,一言未發。

一直到燕毅然從宮內上朝回來,過來給老太太請安,又說起了燕凌月,“今天在御書房,王上還特意提到了凌月,說王后近些日子一直在唸叨著凌月。”

“且不說九皇子如何,只要有王后在背後撐腰,月丫頭以後也吃不了虧,”老太太看了眼燕凌月道,“前幾日王后不是賞賜了不少東西給月丫頭嗎,明日一早,我就帶著月丫頭進宮走一趟,親自去向王后娘娘謝恩。”

第一次進宮是在昏迷狀態下,完全是出自意外。這一次跟著老太太,可不能隨意。想到聽雨閣內根本就沒什麼上得了檯面的衣服,燕凌月不禁有些頭疼了。

哪曾想第二天一大早,三姨娘就過來了,“來,月丫頭,看看這羅裙合不合適?”

“月兒正愁著呢,姨娘這衣裙送的可真及時,”燕凌月直接讓李嬤嬤伺候著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