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欺負月兒,子鈺不喜歡她。”周子鈺一本正經道,“子、子鈺不想做大丈夫,子鈺只對月兒好。”

“乖,真棒!”燕凌月心間一軟,對周子鈺伸出了個大拇指,也不準備再追究段念雲給他擦汗一事了。

周子鈺對燕凌月的疼愛,卻像一根魚刺卡在了段念雲的喉嚨。

世人都說九皇子傻,可他們有誰真正和他相處過?又有誰能做到像他這般疼愛自家媳婦兒?自她懂事以來,她娘是怎麼獨守空房的,她再清楚不過。她不想再成為第二個她的孃親。

門當戶對又如何,郎才女貌又如何,日子是過給自己的,不是過給別人看的。

周子鈺對燕凌月越好,段念雲就越放不下週子鈺,心裡就越發嫉妒燕凌月,更不想看到周子鈺對燕凌月噓寒問暖。

“這會兒的確挺熱的,要不然凌月小姐和我一起去亭子裡坐坐吧,”段念雲笑盈盈地走到了兩人的跟前。

基於上兩次見面時段念雲的表現,燕凌月可不相信她會突然變友善。

不明就裡的周子鈺,只顧著擔心燕凌月會被曬著,就順著段念雲的話道,“對對,月兒去亭子裡坐吧。”

不想再聽周子鈺聒噪的周子勤,也道,“拜託五小姐趕緊去亭子裡休息吧,你再在這兒待下去,九弟一直唸叨,那我們誰也別想再釣到魚了。”

“走吧走吧,”段念雲作勢就要去拉燕凌月。

燕凌月不著痕跡的躲開了段念雲,笑著站起了身子,“感情我不去亭子裡休息,就成了不善解人意了?”話落,燕凌月抬腳向亭子走去,其實她也想看看段念雲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燕凌月的這份淡然,落入段念雲的眼中,卻成了示威。

為了打擊燕凌月,段念雲一踏進亭子就道,“不知道凌月小姐可否聽過城中有關九皇子的傳言?”

燕凌月挑了挑眉。

段念雲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道,“聽雲兒一句忠告,勸凌月小姐還是低調點好,說不定哪天連命都沒了。”

……?!李嬤嬤瞬間火冒三丈。

“念雲小姐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說不定哪天連命都沒了?”這分明就是在詛咒她們家小姐!

“我什麼意思,李嬤嬤難道不清楚嗎?”段念雲冷笑一聲,“左尚書之女是怎麼死的?李提督之女又是怎麼死的?凌月小姐養在深閨足不出戶不甚清楚,但李嬤嬤應該知曉來龍去脈吧?”

段念雲湊近了燕凌月道,“那兩位小姐可都是和九皇子有過婚約之人。一個在下聘前,變得瘋瘋癲癲,得了失心瘋而死,還有一個吊了懸樑,活活被勒死。”

李嬤嬤一把將燕凌月護到了身後,“念雲小姐如此毀壞九皇子名聲,就不擔心傳到王后娘娘那嗎?”

“傳到王后娘娘那?誰傳?你們傳嗎?”段念雲笑了,“只怕王后在追究我的責任之前,會對你們小姐心生間隙吧。”

李嬤嬤還要反駁,燕凌月伸手阻攔了李嬤嬤。

段念雲笑的更猖狂了,“凌月小姐前些日子被人投進水缸裡差點被悶死的事情,大家不是不知道。一次僥倖躲過了,就不知道會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了?為了不步那兩位小姐的後塵,雲兒勸凌月小姐還是早日做好打算吧。”

是的,段念雲就在等著燕凌月遭逢意外。

九皇子“克妻”的傳聞,一再得到印證。這也是為什麼段念雲那麼喜歡周子鈺,卻遲遲不敢有所行動的原因。她不想被剋死,可是她有無法抑制那顆愛慕周子鈺的心。所以這兩年來,無論有多少媒婆上門說親,她都無動於衷。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期望著什麼。有時候想到周子鈺克妻的傳聞,她的苦悶同時,甚至還有點竊喜的。如若不然,周子鈺怕連孩子都有了吧。原以為因著傳聞,王上不會再給周子鈺賜婚了,哪曾想半路又冒出來了個燕凌月。

雖然上一次燕凌月有幸躲過一死,但段念雲不信她每次都會那麼順利。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燕凌月會被周子鈺給剋死的。

這也是段念雲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地方了。只要燕凌月死了,周子鈺又是獨自一人了,她又能默默的陪在他身邊了。

她不想看到她心愛的男人對別的女人言聽計從,她嫉妒燕凌月。她壯著膽子將這些傳聞提到明面上,就是為了嚇唬燕凌月,她想看到燕凌月驚慌失措,她想看到燕凌月膽戰心驚。

活了兩世的燕凌月又怎麼可能會看不出段念雲的這點小心思,她怎麼可能讓段念雲如願?燕凌月道,“念雲小姐費盡心機地挑撥我和九皇子的關係,究竟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