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鐵馬,多麼浪漫的一個詞。

可真正的戰場,又與浪漫二字有何關聯?

“也許吧,至少我今天還能吃到自己做的飯菜,不是嗎?”

姬昊天一笑置之。

捫心自問,那段日子苦嗎?

細細品味,或許比苦更加難言。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

可那拋灑熱血,染紅邊關疆域的大好男兒,又何止十萬眾。

姬昊天只跟赫連婉兒說了戰場艱險,卻並未提及,那一役雖然獲勝,但參戰的三十萬鐵軍,生還下來的,還不足萬人。

晚餐過後,姬昊天再次推開房門,站在了別墅門前的緩臺上。

四野寂靜。

唯有清風徐來

吹在身上,讓人感覺無比愜意。

零星樹木的枝頭,已添新綠。

冬天,快要終結了。

姬昊天極目遠眺。

可這繁華皇城,似乎沒有邊際,滿是林立的高臺樓閣。

下一刻,一臺保姆車路過四號別墅門前。

車內,張思寧目光橫掃,再次看見了姬昊天的身影。

原本消散許多的怒氣重新湧上心頭。

猶記得,自己四年前回家探親的時候,父親曾經說過,再幹五年,就變賣產業,搬來燕京陪伴張思寧,共享天倫。

卻不想,如今五年之期未至,張鳳九已經遠遁天涯,消失無蹤。

張思寧知道,那場遭遇,已經讓父親的信念崩塌,縱然還有億萬家財,但,他已經無顏面對任何人。

多年來,張鳳九開設黑拳賽,手上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

但,那又如何?

憑他在雲州的勢力,憑自己在燕京的關係,還有什麼事情不能擺平?

那些死去的低賤性命,怎麼能與姬家人相比?

張思寧留在燕京,身份一年比一年高貴,階級一年比一年高升。

本以為,自己很快就能報答張鳳九的養育之恩。

卻不想,張家橫生變故。

骨肉分離,令人心中刺痛。

仇人在目,怎能不報此仇!

張思寧思緒翻湧,看向姬昊天的眼神,由憤怒轉為怨毒:“你對我張家所做的一切,在這燕京,我要讓你十倍百倍的償還!我要讓你知道,在這皇都當中,你!和螻蟻沒有任何區別!”

“呼啦啦!”

路邊的楊柳枝條晃動,姬昊天仍舊沉醉冬色。

全然沒有注意到,樹欲靜,而風不止。

保姆車一路疾馳,速度不減的向別墅區外駛去。

姬昊天站在門前,並不知道那臺路過的車內,居然坐著一位一心想要將自己置於死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