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蠱出自苗疆,毒性異常猛烈,寄宿在宿主身體裡,依靠吸食宿主精血為食,排洩物便是至猛毒液,使宿主全身痙攣、起毒瘡,痛不欲生。

每次經過一輪圓月,此蠱便會兇猛三分,時至今日,厲金洪體內的蠱已經養至大成,如果不是姬昊天前來,恐怕厲金洪絕對挺不到當日中午。

按照厲家的財力和實力,這種三尸蠱,應該是很容易被檢測出來的,只是這投蠱之人內力極為雄厚,在下蠱的同時,又凝聚了一股強橫內力包裹蠱蟲,徹底掩蓋住了它的氣息。

如此一來,只要診脈之人的修為在投蠱那人之下,便永遠不可能發現端倪。

找到病症之後,姬昊天反而對這個下蠱之人產生了極大興趣,因為對方的功力雖然不如自己,但是也足以與自己有一敵之力了。

以對方的修為和手段,想要除掉厲金洪,簡直易如反掌,為什麼還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呢?

一念至此,姬昊天眼瞼低垂的發問道:

“厲家主,你這傷,是何人所致?”

“回稟少座,提起此事,老朽慚愧萬分,因為時至今日,老朽仍舊沒有察覺到這賊人的下落!”

隨著姬昊天向厲金洪體內輸送些許內力,厲金洪周身疼痛大減,臉色也紅潤了許多:

“大約在一年之前,老朽無意中得知,在雲州境內,有敵國細作行動,於是便派出下人打探,這才得知他們之所以混跡在雲州,乃是為了利用雲州每年一次的地下黑市拍賣會,獲取一些邊關的軍事情報,正當我準備整合力量擒獲這些賊人的時候,忽然在家中遭遇了襲擊。”

提起此事,厲金洪仍舊心有餘悸:

“這水雲山乃是我厲家根本,平日裡防衛森嚴,連一隻蒼蠅都混不進來,可是那名殺手居然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直接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索性當時崑崙山純陽觀的玄鼎真人云遊至此,正巧被我請到府中做客,這才出手救下了我一條性命,那賊人離開的時候,倉促對我打了一掌,不過並未傷到我的根本,卻不知為何,老朽忽然就在半年前發病,變成了今天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姬昊天這才理解,為何厲金洪能在襲擊他的人手中撿了一條命,原來也是因為得到了化外高人的幫助。

在厲金洪提起自己遇襲,乃是因為發現了雲州有細作活動的時候,姬昊天也同時想起了趙必安前幾日在邊關帶回來的雲錦輿圖。

也不知道這張地圖,跟襲擊厲金洪的賊人有沒有關係。

姬昊天在思索之間,同時也在不斷運息,疏通著厲金洪的經脈,很快便鎖定了隨著血液移動的三尸蠱。

勁風獵獵。

隨著姬昊天內力湧動,他手掌邊緣的空氣已經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漣漪,而厲金洪後頸處的一個膿包也逐漸鼓了起來。

“噗——”

隨著姬昊天手指微動,那處膿包驟然撐破。

一枚花生粒大小,通體雪白,卻帶著紅色脈絡的肉蟲子激射而出,重重撞在了牆壁之上。

隨著蟲子炸裂開來,大片黑色的血液濺了滿牆。

表面之上,甚至還隱隱有黑色的霧氣氤氳繚繞。

“呼呼!”

厲金洪體內的三尸蠱被姬昊天逼出去之後,當即開始大口喘息。

半年來,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呼吸如此通暢,周身都輕鬆了不少。

姬昊天收回氣息,在一旁的銀盆中洗完手,坐在了茶案旁邊,對厲海中與厲出塵吩咐道:

“蜈蚣、青蛇、蚰蜒、赤蟻、毒蜂、火蟬、蚯蚓,將這七種物品曬乾研磨,配合凝脂雪蓮混合成膏,每日子時為厲家主塗抹全身,同時取玄參、決明子、地骨皮、知母、夏枯草,配合西海藍眼芙蓉、東海落冥花煎服,七日後,厲家主便可無恙。”

厲金洪聞言,當即從病榻上起身,向姬昊天屈身跪倒:

“少座今日紆尊降貴,願意為老朽驅除惡疾,從此以後,我厲家上下,為您馬首是瞻,萬死不辭。”

姬昊天乃至尊之軀。

今日出手。

怎能不令厲金洪誠惶誠恐。

厲海中和厲出塵見狀,也紛紛跪倒參拜,沒想到半年來,他們訪遍天下名醫,連醫聖沈牧之都已經宣告死刑的病症,居然被姬昊天如此輕描淡寫的就給治癒了。

厲出塵激動之餘,繼續開口道:

“少座,在下還有一事需要稟報,根據我的調查,當年禍亂姬家的一眾人等,如今已經私下組成武裝聯盟,企圖在四日之後的祭奠儀式上,對您不利。”

姬昊天聞聽此言,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因為厲出塵彙報的事,趙必安早已經向他稟明,不過厲出塵此刻能將這件事講出來,倒也足以證明了厲家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