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響過“呼呼”的風聲,那是肆虐的北風努力擠進窗縫的聲音。

蕭建業緩緩睜開雙眼,便看到自己身穿一件單薄的棉衣,內襯是一件粗麻長袖。

衣料有些粗糙,膈得他面板髮疼,

對於一個21世紀穿慣了現代好布料的人來說,實在是有些為難了。

雙腳早已僵直,喪失知覺,

他坐起身子,便望到了沒有穿襪子的雙腳,雙腳早已凍得紫紫的。

他正坐在土炕上,屁股坐著的位置有些暖暖的,炕下應該燒著柴火。

不過這也已經是全屋最暖和的地方了,他實在無法忽略那開著的兩扇紙糊的窗,因為關不緊而不停地被寒風滲透進來。

地板可以說完全沒有,只有黑黢黢的泥土,上面佈滿了大小不一的雜亂的腳印。

面對這麼艱苦的環境,

蕭建業感到天都塌了,

這是給他幹到那裡了?

他本是華國一支頂級作戰部隊的特種兵王,一次執行任務途中腦顱不幸中彈倒下,意識模糊中看到自己被推入重症室。

他不是應該在重症病房接受治療嗎?

炕旁邊則站著兩個人,一位六十多歲模樣的滿頭白髮的大媽,一個幾歲模樣的扎著雙馬尾辮的小女孩,見他醒了,他們臉上升起了希望和笑容。

何桂蘭喜出望外地握住他的雙手,喊道,

“建業,你終於醒了!可把娘給嚇死了,你躺了三天三夜,米水未進半點,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

說到後面,何桂蘭的聲音升起一絲哭腔,為原先的猜想感到恐懼。

蕭建業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跟這幅身子的主人一個姓名,接著潮水般的回憶開始灌入他的腦子裡。

不到一分鐘,他便接收了這幅身子的全部資訊。

現在是1960年,萬門屯,四九城附近的一個小山村,全國上下正值艱苦的饑荒年代,到處都是因為吃不飽而餓死的人。

他叫蕭建業,上有一位40多歲的老媽何桂蘭,一位已經嫁到林家的20歲姐姐蕭建美,下有一位8歲的妹妹蕭建麗。

老父親早在兩年前就不幸病故了,家裡目前就剩下三口人。

幾天前他拿起老父親的弓箭便想去山上打獵,沒料遭遇大狗熊,被一巴掌拍暈了過去。

命垂一線之際,還好姐夫林衛東扛著獵槍經過,開槍打傷狗熊,狗熊被嚇跑,姐夫把他背下了山。

回到家他就躺了三天三夜,米水未進,直到現在才緩緩醒來。

我嘞個親孃咧,這是把他幹到了最艱苦的1960年啊……

現如今靠種田是不可能的,收入微薄,一年到頭不過賺個三塊錢。

最好的辦法是進山打獵,山裡走的飛的獵物遍地都是,只要有身手,去一趟就不止賺三塊錢。

他是特種兵王,戶外生存的經驗十分豐富,打獵難不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