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鬼帝周乞抬起頭,眼底隱隱忌憚之色。

“他……?”

周乞微微合目,回憶那萬火簇擁,殺氣森然,披暗色鎧甲,有錦繡戰袍,金冠束髮,眉心火焰紋,氣質清俊清貴的少年星君,道:“他是,天庭十一曜星君之列,五曜之中位,南方熒惑火曜之主,是為……”

“火德熒惑星君!”

眾鬼神一滯旋即皆是色變,低聲道:

“火德星君?!”

“嘶——火為純陽,尤克我等,北帝啊北帝,竟然派遣出了鬥部最為剋制我們的?!”

“可是天庭鬥部,什麼時候出了這樣一個,陰冷狠辣,心機深沉之輩?!”

“是啊……”

“那幫鬥部的,不都是僅次於【北極驅邪院】的大殺胚嗎?怎麼會有這種設計計謀的人?!”

“哼,其陰謀詭計,怎麼算得是光明正大?!”

“只是覺得噁心,絕無那驅邪院予我等之壓力,看起來也不算是什麼英豪!”

眾多鬼帝憤憤不平,而周乞則有些察覺到不對勁。

對方只是逼退了自己,可若是他主動設計自己的話,難道只為了逼退自己?

難道沒有其他的目的?

可若是說其是虛張聲勢,卻也不可能……

正在這個時候,忽而響起了幾聲敲門聲。

得得得——

清脆的聲音迴盪著,諸鬼帝聲音一滯,一時間竟然有一種奇怪的壓抑之感,而在壓抑之後,卻又有絲絲縷縷的不安,一種極度的不安,在這諸多鬼物最巔峰的鬼帝心中浮現出來。

南青子去開門的時候,門已開了。

南青子看到來人,面色驟變。

蹬蹬蹬!

面容絕美的南方鬼帝步步後退。

一種死寂,一種絕對的死寂在這五方鬼帝心中滋生著。

吱呀聲中,墨色鏤刻紋路繁華的陰木大門被推開,背後酆都城,大道兩側有青銅火柱,有火焰燃燒幽幽,少年道人站在外面,袖袍沾染了晃動的火焰,清秀白皙,木簪束髮,一半面容遮掩在黑暗之中,一半面容則是在青色火焰映照之下。

唯雙目清幽,大袖飄搖,背後為兩千七百里酆都鬼域。

一手提著酒,深深注視著那驟然色變之鬼帝,微笑道:“周乞。”

“何去之快?”

“尚不曾飲酒。”

轟!!!

一種強烈無比的,無法以言語形容,乘大勢而來步步緊逼的壓迫感壓下,中央鬼帝心底第二次滋生出了一絲絲恐懼,只有一絲絲,一種無法擺脫,自己難以擺脫其算計的恐懼,還有其不肯放過自己,果然是另有圖謀的恐懼。

再而衰三而竭。

周乞心中,幾乎再無疑惑,只餘下驚懼。

少年道人踱步而來,幾尊鬼帝,心中皆有驚懼,於是顯得這少年人反而從容不迫,而幾尊鬼帝則是有些畏縮,少年道人將酒壺放在桌上,又伸手入袖,取出了五個酒杯,連著自己在內,正好五個。

幾個鬼帝心中微沉。

他連這個也猜到了。

而且,其來時竟無氣機逸散。

中央鬼帝周乞忽而大笑,道:“是,是我等失禮了,星君,且來此,且來此,其實今日入夢,不是他事啊,是我有一樁重寶,心下歡喜之,這才入夢中,想要交給星君啊,哈哈哈,是如此!”

“哦?我記得,周乞你拿出來的是兵器啊。”

明明只是言談,幾尊鬼帝卻隱隱有種被壓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