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盯著眼前的大帝君。

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種,渴求和希冀之感。

希望事情不是朝著自己猜測的方向發展。

希望不要發生這樣的事情。

而北帝俯瞰著眼前的道人,平淡回答道:

“不會。”

“御,不需要那麼多。”

八千年前,勾陳后土大爭鬥,南極長生大帝作壁上觀。

同時。

北極紫微大帝,亦如此。

齊無惑看著眼前的北帝,東嶽大帝最後一戰時候的模樣在他眼前閃過,是跟隨北帝歸去,成為北帝的心腹一系,還是面臨著風起雲湧的妖族地域,跨越漫長的時間和隨時戰死的風險,只為了將這根本不屬於他的東嶽印璽,還給后土皇地祇。

他最終握著印璽,掌中血河劍提起。

欄架在自己和北帝之間!

一步步後退:“如此……”

“我,不能交給你。”

太白不知道為何局勢會立刻變成這樣,一時錯愕。

明明是千萬年來第一次令北帝出手才是,這不是代表著極大的看重嗎?就連織女在凡間歷劫懷孕生子,為仇敵所襲擊導致了生下的孩子幾乎險些當場身死,北帝都不曾出面,這樣為一個外人出面,讓太白覺得,是蕩魔的決意得到了素來公允無私的北帝認可。

可,明明是這樣才對……

為何?

少年道人道:“東嶽大帝為了錦州最後戰死了,他最後要為了那些人復仇。”

“他在死之前,把這個印託付給我。”

“我已答應了將此印交給后土皇地祇娘娘,大帝君,請恕罪……”

北帝平淡看著他:“之前的局勢,你可以殺出去,那麼,之後呢?”

“妖族廣大,你死之後,印璽不亦流落在外。”

齊無惑回答道:“那麼,就請我死之後,北帝再將此物帶走吧。”

“或者,現在就殺了我……”

“否則,齊無惑還活著,就絕不可能將這印璽交給你。”

北帝目光看不清喜怒,淡淡道:

“蕩魔。”

一句平淡。

這是在提醒他的身份,也是在平靜施壓。

太白臉色錯愕,想要開口,但是素來是能言善道的他,此刻卻不知道如何打破這樣僵局。

少年道人身子一僵,而後似乎笑嘆一聲。

用力握住一物,抖手丟擲,太白眼睜睜看著那一枚北極驅邪院的戰令拋飛,落在了北帝身前,被北帝隨意接住了,上面正是寫著蕩魔二字,此端決絕,少年道人振袖,左手揹負身後,右手食指和中指筆直,大拇指扣住無名指和尾指。

行以劍訣之禮,穿著樸素道袍染血,鬢角髮絲微揚的少年道人看著北帝,一字一頓的回答道:“貧道。”

“齊無惑。”

“承君一諾,必守此生。”

“北帝帝君,今日救命之恩,他日必有相報,但是此物,絕不能交給您。”

他一行禮,而後叩指在劍鞘之上,讓這劍鞘之中,自有靈性的紫微星光自行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