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老黃牛臉上露出了自然而然的憤怒,開始罵罵咧咧,對著雲琴勸戒道:

“你看……”

少年道人回答道:“我和藥師只是聊了一個時辰而已啊。”

??!!!

老黃牛的表情緩緩凝固。

他一點一點低下頭,呆滯看著鏡子裡面的少年道人,一顆碩大的牛腦袋似乎停滯了轉動,許久後,才收斂了往日的玩笑和戲耍,眸子注視著齊無惑,詢問道:“……你讓他圓寂的?”

少年道人想了想,回答道:“不,按照佛門的說法是他自悟自度。”

“他和我閒聊,其實也在明見本心,拂去雜念。”

“如見到山川,見到水流。”

“如果說因此而頓悟,那之能夠說,是他自己也在不斷思考。”

“是他自己回頭。”

“再說了,我也很有收穫,我們只是彼此交談而已。”

“佛門的四諦,五蘊,八苦,成住壞空,輪迴不定,我也都已經知道了。”

老黃牛瞠目結舌。

少年道人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在說假話,也是有些少年的心性要向長輩顯露手段,玩笑般抬手,右手前臂上舉於胸前,與身體略成直角,手指自然向上舒展,手心向外,隱隱然竟有一縷佛光澄澈,垂眸溫和,舉施無畏印,道:“若是我度化了他,而不是他自己頓悟。”

“那麼我和他之前所做的,【度滅蒼生】又有什麼不同?”

“若是如此的話,我們的那一席談話,反而是毫無價值了。”

“嗯,如是我聞。”

老黃牛感覺如有風拂過心田,心神都寧靜了些許,無有畏怖。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老牛長嘆息:

“佛門施無畏印?!!”

“你入佛門了?”

少年道人放下手來,於是仍是道門氣機,回答道:“不。”

“只是因為看到藥師用過,也運用過了他的佛力,所以才學會了一門印而已。”

“牛叔你如果試試看的話,也是可以的。”

老黃牛看著少年道人。

嘴角微掀。

從牙縫裡面擠出一個妖族們大罵互噴時的,肢體性動作侮辱言語——

“艹。”

唯獨這個詞可以表達心中的強烈情緒。

我不可以!

這個法印。

老牛我學了三年。

旁邊少女抬起頭疑惑看向憨厚老實的牛叔,滿臉疑惑。

牛叔徐徐撥出一口氣,低下頭,解釋道:

“草,是一種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