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微微吐息。

想要喝茶。

一杯茶卻難以舉起飲下。

唯他可見,茶盞之中多少泛起了一絲漣漪。

許久,慢慢頷首。

平靜飲茶,只道一聲善。

又許久後,長嘆一聲,才開口,似頗欣喜,似頗期許,如見美玉蒙塵,掃去灰塵之後,頓見光輝,讚歎笑道:“聽過我的總綱之後,懂得藉助地氣來催動日月,而後煉丹,煉丹的時候,又能對性命雙修有所領悟,多少修行人,打坐數十年,不知道這個道理啊。”

“他們或許知道這些話,卻都只是師長傳授,並無自己的領悟。”

“你在這一方面的悟性,著實不錯啊,也不是假話,就連老夫都稍微被你嚇到了些。”

“然悟性潛力,尚且不是伱能引以為傲的東西,當戒驕戒躁。”

“大道徐行,不爭早遲。”

“無惑可知道麼?”

齊無惑拱手道:“是。”

老人看著他,眼底頗為滿意,沉吟了下,終究忍不住心中的欣喜,撫須允諾道:

“等你真的有大成一日。”

“老夫或許會親自為你煉丹一爐。”

“而你可以旁觀。”

“無惑,勉勵之!”

“嗯?是!!!”

齊無惑臉上浮現出真的屬於少年心性的燦爛笑容。

他只是覺得老人在教導自己,只是知道老人關心自己,所以開心。

但是卻不知道,老人那很平和一句,我煉丹的時候你來旁觀,究竟是代表著何等沉重的分量。

時間流轉,但是諸多事情也和往日沒有什麼區別。

到了要出發的前一天晚上,齊無惑做了很多可口的菜餚,第二日早上的時候,齊無惑早早便打來了井水,洗漱過臉龐,而後換上了一身乾淨些的衣服,把門都鎖好,收拾了行囊,重點是寫滿了那些被害魂魄遺願的白紙,陶太公的玉書,自己過去經歷的唯一線索·明真道盟的腰牌。

而後一琴一劍。

除此之外,再無它物了。

轉身走出來,又把自己的兩扇木扉門閉合好,看著家,轉身看到老者撫須站在背後,梅花樹盛開燦爛。

“無惑準備好了嗎?若是還有些事情沒有準備好,可以再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