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雲是嘆了一口氣,耐心同他解釋:“你也看到了,那樣的題目,便是我想破了頭也不可能有個解法的。那就是尹先生出來難為旁人的,又何必自欺欺人的執著呢?”

他略微搖頭,對齊鐸倒是很有耐心:“既然我們來到了這裡,也做了我們要做的事情,那做的成做不成都是定數。我努力了,我也盡力了,如今題解不出,南海之人也將我們看做敵人,能全須全影地回到東海去,我都阿彌陀佛了,你覺得我們還要如何?打破了頭,想不出解題之法,然後在這裡蹲著哭上一場鬧上一場,才算是完嗎?”

他的話,倒是很有道理。

齊鐸如此,也不過就是不甘心。

初月很欣賞謝司雲這灑脫的態度:凡是隻要努力了就成,結果如何不必太過強求。條條大路通羅馬,他們不能在這一棵樹上吊死。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齊鐸也不好再說什麼。

初月只管跟在自個兒的老闆謝司雲身後就是了,雖然覺得這一路上自個兒好像什麼都沒有做,不過謝司雲把一切都做了,也沒留給她做事的機會不是?

齊鐸是氣哼哼地回去張府了,謝司雲卻在剛進城的時候,拉著初月停住了腳步:“來到南州城也是匆忙,既然該做的做了,準備走了,你有沒有興趣,陪我逛逛南州城?”

不都說逛街是女人的最愛嗎?怎麼謝司雲也有這癖好?

老闆都提出要求了,她怎麼能拒絕?

只是這位老闆實在是難伺候,初月正在心裡犯嘀咕呢,就感覺到手腕一熱——

她已然被謝司雲給拉向了集市的方向。

天色已暮,南州城卻是越發地熱鬧了起來。

大約他們在海邊的“壯舉”已經被傳開了,所以初月總覺得周圍的人看他們的眼神似乎都不一樣了。

可謝司雲卻不在意,只是拉著初月的手腕,一路走到了城樓。

城樓的下邊有許多的小攤,吃的喝的和一些有意思的小東西一應俱全。

初月很快就被那些小東西給吸引了,卻感覺到身後突然有一隻手伸了出來,摟住了她的腰——

“啊——”

她輕呼一聲轉過頭,卻對上了謝司雲那帶笑的眼睛。

他這是……幹什麼?!

扭了扭身體,初月有些不自在:“謝司雲,你幹嘛?佔我便宜啊?”

謝司雲仍舊不放手,似乎有些疲憊地弓了身子將自己的下巴抵在了初月的肩膀上:“讓我靠一會兒,好初月,我真的有點累。”

這男人……什麼毛病啊?!

他說話的時候,有溫熱的氣息從他的鼻息之中噴吐在初月的臉上,好像是毛茸茸的小尾巴拂過她的臉頰,讓她覺得有些癢癢。

更讓她有些不敢動了:“你……這是怎麼了?”

周圍還有那麼多人,他如此做法,也實在是有些不妥吧?

可謝司雲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將胳膊收了收,也將初月摟得越發緊了:“初月,你……這一路上可還好?”

他問的這是什麼話?

已然感覺到了有人的目光朝著他們這裡看來,初月實在是彆扭地用手推了推謝司雲的手臂:“你先放開我,咱們再說話好不好?”

謝司雲放了手,卻目光灼灼地瞧著初月:“好,那你回答我的問題,你這一路可還好?”

初月輕咳一聲,又後退一步,不敢抬頭再看謝司雲安奇怪的彷彿帶著火焰一樣灼熱的眼神:“咱們這一路不都是在一起的嗎?你也看到了,我挺好的。”

“那就好。”

謝司雲輕聲嚅囁,不知是在同初月說還是在對自己說:“這一路咱們都這麼匆忙,好像還沒有好好放鬆一下吧?初月,看到了外頭的大千世界,你會不會覺得,待在珍珠村,實在是委屈?”

他今天好像很多愁善感。

初月不太會對付多愁善感的上司,略微沉默。

可還沒等她開口,謝司雲便又繼續:“我不想聽你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初月,你總是愛用那些話來對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