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聽了她的話,簡直想要兩個大嘴巴子扇到她那張噁心的臉上才算完事。

謝司雲示意馬車可以停下來了,初月也明白他的意思:他們就是要直接了當地從這裡走過去,要讓嚴素蘭看到活生生的他們二人就那麼出現在她的跟前,這才算是對她最大的噁心了吧?

她不是一心咒著他們去死嗎?那就讓他們這些人都知道,她初月和謝司雲,不會死。至少不會死的,比這些人要早。

謝司雲沒有拿火把,只是牽了初月的手,一步步地朝著那火光之處緩緩走去。

沒有人注意到黑暗之中前行的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對抗雅仁和謝安的身上。

謝安和雅仁也不是好惹的。

便是已經有千萬人將他們推到了這村口,他們仍舊拼盡了全身的力氣,不願再前進一步:“作為我們哥兒的嬸嬸,您不說盼點兒好,竟然還盼著他們去死?這就是您作為謝家的大家長,作為一個長輩的善意嗎?!”

“啊呸——”

雅仁一口濃痰吐在了嚴素蘭的腳上,弄髒了她那雙新做的鞋子,洋洋得意地挑釁:“您到是想想看吧,您當初作為謝家的大家長的時候,謝家眾人過得都是什麼日子?僅僅只能吃飽穿暖,就阿彌陀佛了吧?”

她揚起下巴,在火光之下義正言辭:“可我們三房拿了珍珠田沒多久,說是分家,事實上給了你們多少好處?你就為了那珍珠田,要置整個謝家於不顧,這難道就是您作為一個長輩該做的事情嗎?!”

這些話,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像是打在了嚴素蘭那張臉上。

讓嚴素蘭的臉哪怕映著火光,也是十分不好看地青一陣白一陣:“他們三房懂什麼!?如果真像是你說的這麼好,怎麼如今卻不見人影?馬上就要到了年中交稅的時間裡,他們就跑了,難不成我大房還要替他們兜著不成?!”

說著,嚴素蘭也是對身後的那些狗腿子揮了揮手:“別聽他們廢話了!你們若是想早些回去睡覺,就趕緊將這兩個刁奴趕出珍珠村去!我不想再見到他們二人的身影出現在珍珠村,你們明白了嗎?”

說著,便又是一陣火光竄動——

謝安和雅仁便是力氣再大,甚至破口大罵,卻始終沒有辦法抵抗他們人多勢眾,在推推搡搡之中,他們已然拼盡全力了。

“嬸嬸這是在做什麼呢?”

就在火光攢動之中,初月和謝司雲也走到了嚴素蘭的面前。

謝司雲沉這一張臉,彷彿從沒有離開過這裡一般,一步步地走向了大驚失色的嚴素蘭:“怎麼,方才聽嬸嬸說,我們死在了外頭?如今瞧著,到是讓嬸嬸失望了吧!咳咳——嬸嬸,這是在做什麼?”

都這時候了,還不忘了裝作病弱的模樣。

初月想笑,卻到底是忍住了。

只瞧著嚴素蘭青一陣白一陣的臉,不知心裡頭有多麼地爽快呢!

嚴素蘭後退一步,親自奪了一旁的叔伯的火把,對準了謝司雲的臉:“你們……你們怎麼……”

謝司雲皺眉後退一步:“嬸嬸小心手中的火把。我們三房在路上沒什麼事兒,別回到村子裡了卻被嬸嬸的火把給燒傷了,那才是個不值當呢!”

嚴素蘭嚥了一口唾沫,似乎格外不甘:“這還真是……太陽從西邊兒出來了啊!你們一去這麼久,將整個家裡的產業都交給了這兩個外人,如今又突然出現,我怎知你們是人是鬼啊?”

說著,她還轉了轉眼珠,似乎想到了什麼計策一般,乾脆就開始往初月和謝司雲的身上潑髒水:“對,沒錯!你們定然是惡鬼!是惡鬼吃了你們二人的靈魂,如此才回來要找我們也索命是不是?!”

“噗嗤——”

初月是真沒忍住笑出了聲來:這位大嬸嬸可真有意思。期待著他們死了沒成,又汙衊他們是惡鬼。看來是打定了主意,這一回不想讓他們進門了啊!

沒有旁的更厲害的招數了嗎?

謝司雲鬆開了初月的手,將雙臂負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著嚴素蘭演戲:“咳咳咳——嬸嬸繼續。我到也想看看,嬸嬸還能拿出什麼樣的話來擠兌我們。說我們是惡鬼,然後呢?怕我們吃了你啊?”

他的腳步繼續往前,絲毫不懼身旁的點點火光:“嬸嬸有本事,就現在去找個大師來給我驅了。否則的話,不管什麼都攔不住我去見祖父的腳步。便是你說我是惡鬼,也總要讓祖父定一定,我究竟是人是鬼不是?”

其實跟在謝司雲身後的初月,都有些慫了:這男人是沒瞧見別人手裡頭的火把嗎?!若是真燒著可不是鬧著玩的!何況齊鐸和陰雨婉還沒在他們的跟前兒,說是明日再進珍珠村呢,他就這麼沒輕沒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