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宅院畢竟是在京都,所以比起他們在南州城的宅院,實在是要小上許多。

尤其是前院,還不如他們在南州城的半個院子那麼大。

但畢竟是京都的院子,這院子以前居住的也是一位商人。所以園林景緻都是經過了精心的休整過的,倒是不需要他們大動干戈了。

後院兒的屋子也都足足夠了,尤其是初月和謝司雲住著的主屋,裡頭的一應裝飾,到都是初月喜歡的風格,也不需要太多的改動,尤其是時候他們實際上是處在一種沒有辦法去做太多的改動的時候的。

他們進了府中之後,謝江琦的情況就有些不大好了:她的身孕畢竟已經六個月了,這一路的顛簸加上擔驚受怕的,自然是要動了胎氣的。

好在是齊鐸同他們一起來了,給謝江琦開了一些溫補的藥方之後,千叮嚀萬囑咐道一定要讓謝江琦躺著靜養至少一月以上,方才能在產子的時候平安一些。

於是初月就讓人先將側邊的廂房之中最好的那個房子給謝江琦準備上了,好在京都的所有店鋪都還在開業的狀態之中,所以他們不管缺了什麼,都能在這裡補個齊全。

光是進來打掃休整,恐怕就要花上一兩日的時間了。

就在初月這邊休整的時候,那邊就聽到,門口的小草似乎和旁人吵起來了。

她和老太太一同到了大門口,發覺小草是和一個買棉花的吵起來了。

因為家中有兩個孕婦而且還有一位老人,所以初月就打算多備上幾床厚實一些的被褥。原本說是在外頭買就是了,可老太太非說要和小草他們幾個丫鬟一起在家裡打。所以只需要在外頭買一些棉花,拿回來自己做的倒是也安心。

他們買的棉花多,所以光是小草和一個侍衛肯定是拿不回來的,自然是要叫那賣棉花的人送來才是。

吵起來的事情,便就是小草和那賣棉花的人了。

初月剛走出門來,就聽到了那賣棉花的指著他們的府邸罵道:“可不都是你們這些從外頭來的外地商人,這兩日將我的店裡頭都買空了嗎?我罵你們怎麼了?我這些棉花可都是要往那些達官貴胄們的家裡去的,我給他們送貨自然是免費,可給你們這等賤民送貨,那自然是要多收錢的!”

他叉著腰站在門口,身後放著一板車壓的瓷實的棉花,整個獐頭鼠目的模樣,十分惹人生厭:“你們可知道啊?我今日來你們這坊市之中走一趟,回到家裡頭都要好好洗澡才能去了身上外地賤民的氣的!要我說啊,就該將你們這些人全部都逐出京都!你們又不是當官的,也不是皇親貴胄的,憑什麼來和我們這些京都土生土長的來沾染皇城的龍氣啊?”

呦呵,這可還真是新奇的很!

初月只知道,在現代會有人地域歧視,倒是不曾想過,這時代竟然也會有人地域歧視,而且到了這嚴重地令人髮指的地步!

外頭都亂成什麼模樣了,這些人還在這裡鬧歧視,是嫌自己的命活的太長了嗎?

不過要說吵架這件事啊,小草還真是不如這個人。

她在一旁氣的發抖,看著這個人指著他們的府門口罵,整個人都抖得差點兒哭出來了,卻是一句話都頂不回去了。

初月瞧著小草這般,是又心疼又想笑。

小草雖說跟在她的跟前兒沒有多久,不過一想都是聽話懂事的。初月也將她當做了自己的半個妹妹,此刻怎能容忍旁人這麼欺負她的妹妹?

於是初月上前,將小草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就聽到小草委屈得快要哭出來的聲音對初月告狀:“夫人,他不講理!”

說著,小草的眼淚就撲簌簌地往下開始落了下來:“我方才去買棉花的時候,也遇著了什麼侍郎家的婆子。那上好的棉花,我都說好價格了,這人卻寧可便宜賣給那婆子也不賣給咱們!我想著平日裡夫人總是教我們不要鬧事,尤其是咱們剛來京都的時候,便也就忍了,就要買他家裡頭次等品的棉花。”

抹了一把眼淚,小草是越說越委屈:“可他明明標著的價格就問我多要了三分之一,我又忍了。想著如今是多事之秋,總得將東西先買回來,日後他且有的是漲價的時候呢!剛開始瞧著他和旁人說的好好的,可以送貨到家。也沒瞧著他收人家的銀子,後來他卻說,非要是我們幫他將前頭的貨給送完了,這才能輪到我們呢!”

小草伸出了被繩子勒得通紅的雙手給初月看:“我和家中侍衛就一同幫他送了一家。總算是輪到咱們了,他將東西送到了府門口,卻又說要十兩銀子的送貨費。還這般罵咱們,夫人,我當真是沒把這差事辦好是我的不對。可咱們謝府,也容不得他這般詆譭諷刺啊!”

小草的狀告完了,初月也是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