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好像只是過去了短短的幾個月,可他們之間的相處,到底是發生了一些變化。

齊鐸不再見著初月就如同烏眼雞似的要和初月鬥嘴,反而沉默了許多。

坐在馬車裡,外頭的天氣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雪。好在自打入了冬之後,因為不再有電閃雷鳴了,所以初月和謝司雲的身體倒是很少有互換的情況了。

第一日從蓬萊出發,坐在馬車裡的三人,相顧無言:初月是沒什麼想說的,謝司雲是不知該如何說。

齊鐸低著頭,到不知道是如何,這一上午就彆彆扭扭地過去了。

因為要著急往南州城趕,所以他們也沒有停下來用午飯。

是早就在蓬萊打包好了的乾糧帶了在車上,初月沒什麼食慾,謝司雲將一塊雞腿放在了初月的跟前兒,才看向了坐在對面的齊鐸:“阿鐸,母親的事情……不怪你。你別總是這般,倒是弄得我和初月不好意思了。”

說起謝沈氏,齊鐸就紅了眼眶。

剛拿到手裡的雞翅,這會兒也吃不下了,只是放在了一邊:“若是我沒這麼意氣用事……若我在她的身邊,就不會有這些事情的。司雲,你不必安慰我,我知道這種種許多事情,是我推脫不掉的。”

他深吸一口氣,抬眸瞧著初月和謝司雲:“如今瞧著你們這麼好,我心裡也才稍稍好些。”

謝司雲點頭,而後繼續道:“對了,還有一事想同你說。我和月兒回來的時候,經過雲巫,見著了她的父親。”

是了,這樣的事,也不該瞞著齊鐸的。

果然,齊鐸倏然抬眸,一直灰暗的眼中終於帶了幾分神采和光亮:“那一直困擾著你們的問題……解決了嗎?”

謝司雲點頭,卻又搖頭,而後看向了初月。

初月知道,這些事當是她自己說才好,也是對齊鐸略微笑了笑:“你當時猜測的不錯。我父親……是雲巫的大祭司,我母親便是當年的那個浣紗女。不過我們急著回南州城,所以還未讓他給我們解了這困擾。但是也說清楚了,等事情了結,就再去一趟雲巫。”

其實……從某種角度而言,初月甚至竟有些不希望和謝司雲變回正常的狀態:好像這已經是屬於他們兩的,獨一無二的羈絆了。

齊鐸是發自內心地為了他們而高興的。

初月覺得,還有一件事也要說:“還有……我們在前兩日,見到了陰雨婉。”

“咔擦——”

齊鐸手中捏著的脆餅,便應聲而斷。

他沉默了許久,才抬起頭來:“她在蓬萊,我知道。只是不想,你們這麼快就見了面了。她……好嗎?”

齊鐸的心裡對陰雨婉到底還是牽掛著的吧?畢竟是他愛了那麼久的女人。

初月低頭,謝司雲將掉在地上的半塊脆餅撿了起來放在了一旁的帕子上:“身體很好,但瞧著旁的,是大不如從前了。她執念太深,想來我們出了蓬萊的訊息她也得知了。所以我想,可能在不久之後,我們還會遇見她。”

初月明白,謝司雲是為了提醒齊鐸。

齊鐸卻不甚在意一般地,只是輕輕點頭:“我躲了她那麼久,見就見吧。本就不是我的錯。”

齊鐸終究……還是明白的。

不愉快的話題,就在這個午飯之中終止了。

許是說開了許多,齊鐸的心情在午飯後,明顯要好了不少。

雖同在海邊,可初月總覺得,這蓬萊下雪的時候,總是和南州城不同的。

年節尚未過去的時候,初月他們一行人便回到了南州城之中。

大約是因為年節當下,所以南州城顯得格外親和,連平日裡總是要鬧事的謝家都是靜悄悄地,甚至還給鮫紗坊遞了帖子,說是要來拜年。

初七已過,本該過了拜年的好時候。

卻在初月他們回來的第三天,謝家的人當真上了門!

原本叫遠鱘去應付就是了,謝家來的人無非就是大房或是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