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能感覺到,謝司雲好像是不開心了。

可具體的,她也實在是說不清謝司雲到底怎麼就不開心了。不就是喝醉了酒被親了一口嗎?說起來還是她吃虧呢,這男人怎地還如此不依不饒了不成?

就在他們二人沉默許久之後,謝司雲終於妥協一般地嘆了一口氣。

而後上前來,伸出了手——

初月是本能地躲了一下,卻似乎捕捉到了謝司雲的眼中閃過幾分被拒絕的尷尬和難過一般。

這才湊上前去,嘀嘀咕咕道:“你不會是要打我吧?”

謝司雲搖頭,實在是無奈地伸手撫了撫初月的頭髮:“你究竟什麼時候能明白?”

“明白什麼?”

這男人說話越發地沒頭沒腦了,讓初月實在是摸不準他的脾性:“謝司雲,若是我昨兒做了什麼事情,你就和我直說吧!你這樣說些沒頭沒尾的話,我有些害怕。”

復又搖了搖頭,謝司雲的話越發莫名其妙了起來:“罷了,如今也不要你明白。咱們的時間還有很長,總有一日,你是會明白的。”

什麼明白不明白的,初月是真的被弄糊塗了。

這邊他們正說著呢,外頭就聽到了謝沈氏的敲門聲:“月兒和司雲起來了嗎?母親要你們過去,說是請來了你們想見的人。”

這麼快?

初月和謝司雲對視一眼,到是也顧不得旁的,立刻起來收拾了一番,便一同出了門。

果真到了老爺子和老太太這裡,就瞧著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坐在堂中。

一看那人便是富裕的,挺著大肚子,油光滿面。他穿著今兒流行的祥雲錦緞,上頭的蘇繡格外精細。

小眼睛大鼻子,看上去模樣有幾分猥瑣。

便是上頭坐著的老爺子和老太太年歲都長,他卻也半分沒有客人模樣,彷彿如今在自個兒家一樣自在熟絡。

瞧著初月和謝司雲進門,他也沒有起身,只是笑眯眯地看向了他們:“這兩位就是謝家三房了吧?從前只聽說謝家三房是病弱的,沒想到這一次珍珠村龍王祭一鳴驚人奪得了第一名,到時讓人刮目相看啊!”

雖說這人瞧著讓人不舒服,可言語一出,初月就聽得出他絕不是普通人。

老太太也是笑眯眯對初月和謝司雲介紹:“這位是周老爺,與咱們家裡向來是交好的。前些日子才將你們四妹妹許給他,如今咱們是親上加親了。日後不管有什麼,都是好說話的!”

原來這人就是謝江琦要嫁的那個色鬼老頭子!

初月頓時對他越發沒有了好感。

那人的眼睛也放在了初月的身上,上下打量著對初月和謝司雲抱拳:“你們別看鄙人年紀雖然大些,但實在是喜歡和你們年輕人一同做事。雖說我家裡主要是耕地的,不過我卻認識不少珍珠大戶,算是個中間人。從前你們謝家的那些珍珠,都是我幫著找人銷過去的,我只從中抽兩分利罷了。”

他舉起兩根手指,高高仰起頭路,彷彿自己是謝家的神一般驕傲:“如今咱們既然結為親家,我也喜歡小琦,就算上你們一五之利,也算是多謝你們將小琦這樣的女子嫁給我們周家繁衍後嗣,是不錯了吧?”

只是中間人,就要抽這麼多的利?

這利雖不算是高的,但也絕不算是低了。

不過如今能有銷路就是好事,初月和謝司雲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利還算是合理。

謝司雲帶著初月坐在了一旁,也算是客氣滴對那人抱了抱拳:“既如此,日後還望周先生能多多提攜。”

“哈哈哈,好說好說啊!”

他裝模作樣地也回了個禮,這才為難一般:“不過嘛……我也不是那手眼通天之人。這事兒究竟能不能成,也不全是在我一人。你們得讓我瞧瞧你們那珍珠田,然後看看你們這珍珠究竟好是不好,再做決定才是!”

看珍珠就看珍珠,何必非要說看珍珠田呢?

他的心思,初月明白,謝司雲也明白。

如果這一次就妥協了,讓他去看了那珍珠田,恐怕是後患無窮。再說了,也不能隨便來個什麼人要看珍珠田,就讓別人去看不是?

所以謝司雲只是微微一笑,甚至弓了弓腰:“如今已然是入夏了,那珍珠田邊上可熱得很呢!而且工人們都在那裡,手忙腳亂的,還不曾真正的收拾好。若是周老爺去了,生出個什麼好歹來,那豈不是咱們謝家的大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