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的?!快走快走!”

正當他們在這瞧著自己的地盤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旁的嘈雜打罵聲。

初月朝著傳來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瞧著是一隊正被押解進村的流放犯。

說起來,燁國的流放犯,其實往北方極寒之地所去的比較多些。

但他們這裡成年潮溼,氣候變幻莫測。再加上阿和諧年實在是不景氣,貧窮至極。而且北方極寒之地有胡人爭奪地盤,燁國已經連失了幾座城池,所以這些年,朝著他們這裡而來的流放犯,竟漸漸多了起來。

原本這樣的場景,他們該習以為常。

可初月還是頭一次瞧著,那些負責押送流放犯的官差,竟然在毆打一個小男孩!

雖說那小男孩被他們圍在中間,可從身影和身形都可以判斷出來,他年紀不大。

他似乎是一路跟著流放犯的隊伍而來,身上的衣服也如同流放犯一樣破破爛爛髒兮兮的。他口中一聲聲地喊著“父親”,不知是在叫什麼人。

那些官差衙役們一個個即便是對待這樣的小男孩,也沒有任何地手下留情。

眼瞧著他們就要將那小男孩往死裡打,初月想上前攔住這些人。

卻似乎被謝思雲看透了心思一般地拉住了初月:“別去!”

初月心頭便升騰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來:“他快被打死了!”

謝思雲卻依舊不放手:“我知道,可你去了能做什麼?殺了那些官差,然後把他救出來?你我二人之力,做得到嗎?”

說話間的功夫,那些人也似乎打累了一般地終於讓開了。

初月這才看到被打的小男孩的模樣。

說是小男孩,瞧著大約也已經十五六歲的模樣。穿著破爛,瘦骨嶙峋地蜷縮在地上。即便是被打的眼睛淤青,嘴角出血,他也哼都沒有哼一聲,只是口中不住唸叨著:“父親,是你們打死了我的父親!”

他的父親是被這些官差給打死的?

初月抬起頭,卻聽得那些官差道:“回回來這裡押解都遇著他,牛皮糖一樣地甩不掉。說是要找父親,恐怕他父親早就死在了這邊關之地,否則怎會扔下他一人?”

倒是和那男孩說的不是同樣的話,卻讓初月嗤之以鼻:恐怕這男孩的父親在流放路上白官差們打死了,他是想來報仇的。

可這些官差們怎麼會認?初月瞧著他倒是可憐,讓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官差們打的,即便是他死了,也不過就是個破皮囊扔在路旁,又是何苦?

初月想救他。

顯然謝司雲和初月是想到一起去了,這才上前,小心翼翼地從袖中拿出一包銀子來給那些官差……“幾位高抬貴手,放了他吧!”

這些官差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拒絕了謝司雲:“那不成,你和他非親非故的,我們怎能將他交給你?”

“除非——”

還有除非?

那官差的眼睛卻冷不丁地突然就朝著初月看來,眼中粘膩曖昧地在初月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弟兄們也好些日子葷腥不沾了,你若將這小娘子孝敬給我們,一人換一人,我們就把這個男孩給你便是!”

真噁心啊!

如果不是考慮到他們有刀打不過,初月真想上去就把那噁心人的官差的眼珠子給摳出來!

而謝司雲也是本能地站在了初月的跟前,臉上的笑容弄也僵住了:“官爺說笑了。”

“誰和你們說笑啊?”

那官差起了興致,乾脆就扔下了身後的諸多流放犯,拔了刀,一步步地朝著他們而來:“來你們這破地方那麼長時間了,連個能供大爺們好好玩一玩的地方都沒有!如今倒是沒想到,遇著這麼個清秀可人兒的小娘子,今日你是孝敬也得孝敬,不孝敬也得孝敬,你自個兒瞧著辦吧!”

他那把刀未必多鋒利,可刀頭卻沾著還未擦拭乾淨的血跡,看的初月有些心驚膽寒。

謝司雲伸出一隻手,將初月護在身後,一步步地向後退。

身後是海,初月也在心裡頭盤算著他們一隊六個官差,卻押送著十幾名流放犯,若想自救,恐怕只能從這些流放犯的身上打主意了!

所以只是憑著猜測,初月也沒有任何退路地開了口:“看樣子……這一路上,你們糟蹋了不少女人吧?流放路上定然也有女子,如今卻都不見了蹤影,你把她們殺了嗎?”

“哈哈哈!”

初月猜對了,官差們笑的越發放肆起來:“反正也是要供人取樂的,卻還在咱們兄弟跟前裝模作樣。就是要讓你們這些女人知道,兄弟們抬舉你們你們就受著,否則一刀下去,你們那命還不如螻蟻!”

額間青筋暴起,初月冷冰冰地抬眸,卻瞧著謝思雲竟又塞了一袋銀子給那些官差:“官爺行個方便吧!你看這也到了珍珠村的地界兒了,我們也是正兒八經的村子裡的人。要真是鬧出什麼事兒來,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