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姜小滿嘟噥道。

“對地級魔而言,將體內魔氣偽裝成靈氣就和吃人一樣簡單。你沒見過地級魔,總聽過刺鴞之事吧。”

姜小滿無奈地“噢”了一聲。

惡貫滿盈的地級魔刺鴞假扮成修者混進玉清門,連夜殺了二十來個弟子,甚至還把長老的頭擰下來擺在棋桌上——這在仙門可是人盡皆知的恐怖故事,她自然也是聽過的。

也是從那時起,各仙門都斥大手筆在大門處緊急增布了一層破魔結界,門中弟子歸來,哪怕把渾身的靈氣全釋放出來都沒用,必須過了這層結界才能進去。

這邊姜小滿啞口無言,那邊凌司辰則繼續發問:“再者,尋常女子晚上不睡覺,反去後山彈琴作甚?”

姜小滿不以為然:“夜深人靜,靈感迸發,難眠之時撫琴也很正常吧。”話音剛落,又警覺接上,“等等,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她越想越不對,支支吾吾道:“你,你不會,昨晚根本沒睡著吧!”

難道昨晚他是在裝睡?又想到自己夜裡扒被子的行為,心中一陣慌亂,不由漲紅了臉。

“是守院家丁說的,她有夜彈的習慣。你說巧不巧,三個死者恰好也是晚上失蹤、次日清晨遇難。而且,山莊封禁之前,她也是最後一個出去的人。”凌司辰不緊不慢答道。又恍惚抬頭,“你剛才說什麼?”

姜小滿別過頭,“沒什麼。”

沒想到他也沒閒著,一邊忙著扮演假神醫一邊也在暗中調查。

凌司辰繼續道:“她那次出行歸來,翌日正巧是九月廿四。”

“咦!那天不正是——”

“沒錯,正是第一個死者——張仲遇難的日子。”

“……”

言罷,屋內氣氛驟然沉默。兩人相視,姜小滿心中五味雜陳。

趁本尊外出時殺了奪取身份替換之是地級魔物常見的手段,加之【夜間彈琴】與死者【夜晚遇難】的巧合,凌司辰這麼猜測再正常不過。

可此事若真與岑蘭有關,又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想來,是岑蘭給她的感覺,那和煦的仙力與溫柔的琴音,怎的也不像出自魔物之手。

沉寂良久,凌司辰才又問道:“你既與岑蘭熟絡,知不知道她除了彈琴外,還有什麼別的愛好?”

“別的愛好?”

“譬如吟唱短曲之類。”

“短曲?”

又是短曲,姜小滿心中已隱約有些不安。

“我只聽她彈過一次琴,並未聽她唱過曲。……奇怪,怎麼你們都在問這個?”

凌司辰眉梢一挑,“你們?”

“那個百花先生,他也問了這個。”姜小滿困惑不已,“這唱曲,難道和詭音有什麼關係?”

凌司辰來了興趣,他停下了手中動作,轉過身,手指颳了刮下巴。

“有意思。他還說了什麼?”

於是姜小滿又將她一路跟蹤百花先生、偷聽到的內容一五一十道來。原本以為凌司辰不會對這類不知路子的遊道感興趣,所以才沒一開始就講出來,沒想到他竟還主動問起。

凌司辰聽完並未作答,眼中卻閃過一絲冷冽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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