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懶得辯解:“隨你怎麼想。”

徐老爺像是抓住了把柄似的:“周東家,你做生意手段非凡,想要什麼樣的男人都有,就放過朱公子,行麼”

“我放過他了的。”楚雲梨眼神冷了下來:“別再把我跟他扯在一起。他沒和你們定親,就是不想定,你們著急可以去找他商量,別來找我。徐老爺,我可是聽說,你府上最近賣了不少鋪子,我都入手了兩間……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我不是喜歡把人逼到絕處的性子,但若是被逼急了,也不會顧忌誰。”

在聽到“賣鋪子”時,徐老爺臉色都變了,他往後退了一步,勉強扯出一抹笑:“那什麼,原來周東家的生意已經做到了我們城裡。著實讓人刮目相看,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至於今日之事,周東家只當是一件閒事聽聽就行。”

語罷,上了馬車落荒而逃。

徐老爺最近迷上了賭,跑到距離邊城五百多里外的賭城去了一趟,輸了幾十萬兩銀子。當時是拿的賭籤,出門時愣是被摁了借據。

再有半個月,如果銀子還不上,徐家所有的鋪子和宅子都會被收走。

那賭城的衙門收了高額的稅,還會幫人收賬,如果將所有的家財填進去還不夠,就會將徐老爺抓入大牢。

徐老爺做夢也沒想到,只是玩幾把而已,就從養尊處優的富貴老爺淪落到階下囚了,簡直就跟做夢似的。

至於哥哥,他壓根不敢去求,他們兄弟之間並不如外人想象中那麼好,早年就已經分家各過各的,那時候為了分家還鬧得很不愉快,因為將軍的緣故,他才沒有跟哥哥撕破臉。

此路不通。徐老爺也來不及想其他的法子,再次去找了朱康宇,他破費了一番功夫,終於在第二天下午時將人堵著。

朱康宇想要避開時已經來不及,只得打起精神應付:“徐伯父,好巧。”

巧什麼

徐老爺昨天找人打聽了關於朱家鋪子的所在,今兒一間間找,才終於找著他。

“是呢。”徐老爺笑容可掬:“賢侄有空麼,一起喝杯茶吧!我就得彩蝶這一個女兒,將她交給誰都不放心,你總得讓我看看朱家的誠意。”

只要定下這門親事,那邊就不會將他逼到絕路。畢竟,最終目的是讓他還債,不是將他抓入大牢。

都已經迎面碰上,徐老爺又是剛從外地而來,身為東道主,不請吃一頓飯不合適。朱康宇立刻答應下來:“這個時辰,該用晚膳了,咱們去福滿居,我爹他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吃。福滿居的大廚是他親自尋來的,徐伯父去試一試,看合不合口味。”

家中母親搬走的事,朱康宇很快就得知了內情。再怎麼不喜歡母親做的事,那也是他的親孃,他不能眼睜睜看親孃躲躲藏藏。

如果能夠和解的話就好了。

而將軍夫人平時高高在上,等閒見不著,得有人從中說和,徐家就很合適。

兩人打著各自的算盤,言笑晏晏著一起去了酒樓。

其實,朱康宇並不想求徐家,這一開口了,婚事就成了板上釘釘……雖然婚事已經下了小定,但他還是想掙扎一下,所以才處處躲避。可徐家這麼熱情,連徐老爺都趕了過來。躲是躲不開了,乾脆趁此機會請他們幫忙。

既然是姻親,那就該互相幫忙嘛。

席間,徐老爺隱晦地表示要儘快完婚,言語間有催促朱家上門下聘的意思。

朱康宇心頭髮苦,對於徐老爺那番在端午之後下聘的話沒反駁,轉而說了母親得罪將軍夫人的事。

“我娘說話直,將軍夫人好像有些生氣,其實這也只是我們的猜測……伯母先前在將軍府住了一段時間,不知能不能去探探口風,順便幫我娘求求情”

徐老爺已經知道妻女從將軍府搬出來的內情,現如今喬氏被將軍厭棄,禁足在府裡,連人都見不著,怎麼求情

不過,喬氏身邊所有的人都已經被髮賣,她見不著外人,也使喚不動人。肯定不能再為難誰了。

想到此,徐老爺面上沒有一絲勉強,笑呵呵道:“都是親戚,不必這麼客氣,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他語氣輕飄飄,不見絲毫為難,朱康宇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裡又難受起來,這答應了婚事,他和周安玉之間就徹底不可能了。

終究是負了她。

對上徐老爺期待的眼神,朱康宇恍惚道:“不知伯父還要在城裡呆多久,我好上門下聘。”

徐老爺就是為定親而來,但不能實話實說,只道:“我那邊挺忙的,最多待個三五天。”

朱康宇立即道:“等我母親回來,立刻上門下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