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楚雲梨伸手一指安寧,質問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針對我若說是因為嫉恨,那時候公子還不是你的未婚夫呢,你未免管得太寬。”

賀夫人早有預料,聞言閉了閉眼。

安寧被她一指,有些慌亂,隨即沉聲道:“證據呢汙衊主子,就算我不罰你,大人也會打你十大板。”

“羅大江不可惜銀子,是因為銀子本身就不是他的!”楚雲梨振振有詞:“他藉口說自己欠了外債,為了十兩銀子將周家逼得無家可歸。可後面就買了馬車……若是沒猜錯,百兩應該是你出的,他從周家拿到的銀子自己收著了,所以才捨得買馬車。”

安寧滿臉憤怒:“萬一人就是那種捨得銀子的性子呢”

“那找他來當面對質啊!”楚雲梨咄咄逼人:“若是我汙衊,甘願承擔後果。但若是你害了我,就一定得給個說法。”

安寧氣得咬牙:“潘九娘,我看你是太閒了!”

“你又威脅我”楚雲梨看上好半天沒有出聲的賀夫人:“有些事情本來我是不想提的,可少夫人幾次番威脅,我一個無依無靠的苦命人,實在是怕了。夫人,先前您說讓我們住到莊子上,我還特意求了您另撥地方讓我們單獨住。如今我們是不缺銀子了,可婆婆年紀大,受不得顛簸折騰,大夫都說就兩個月好活。我是打算用那些銀子給她尋醫問藥,儘量延長她在世上的日子,等她百年之後,我再找地方搬走。可昨天少夫人登門,讓我種周圍的幾畝地,還說不種就沒資格住在莊子上。雖然沒有明著說要趕人,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安寧狠狠瞪她:“你是出了賀府,但又住在賀府的地方,那就還是我們的下人。我讓你種地,是為了節流!”

這話看似對楚雲梨說,其實是跟賀夫人解釋。

楚雲梨頷首:“所以我搬走了,之所以提這件事,是想讓夫人知道你是個毫無善心且還陽奉陰違之人!憑你的性子,私底下找人要我性命也就不奇怪了!”

“我沒有跟羅大江有來往。”安寧大聲強調。

楚雲梨根本不看她,不疾不徐道:“有沒有來往,不是你聲音大就可以否認的。賀夫人,將羅大江找來,我們當面對質!”

賀夫人一開始不知道新進門的兒媳竟然做出了這些事,說實話,她挺失望,也挺後悔。畢竟,若兒媳是個善妒的,日後怕是容不下其他的妾室丫鬟。如此,賀家想要子嗣豐富,怕是有些難。

這個兒媳沒選好,當初不該那麼急著定下人選。

有件事情這些下人不知,她一開始沒打算將兒子身邊的幾個通房弄走的,本是想兒媳進門後挑兩個提為姨娘。可安家當著幾個世交的面提及此事,賀夫人下不來臺,這才主動提出將那些丫鬟送走。

安寧後來解釋說不知道母親會提,賀夫人還覺得兒媳無辜,現在看來,她多半是知情的。

不管賀夫人心裡如何後悔娶了安寧過門,人都已經成為了賀家婦,安寧做了不合適的事情丟了顏面,就是賀家丟臉,得護著!

“對質就不用了。”賀夫人擺了擺手:“我不愛見那些粗鄙的人,更不愛跟他們講道理。此事就算是和少夫人有關好了,你想要什麼都可以提!”

什麼叫就算是和少夫人有關

本來就是和她有關嘛。

賀夫人如此作為,一副拿銀子了事的模樣,弄得好像楚雲梨是個胡編亂造上門訛詐之人似的。

“我要給自己討一個公道。”楚雲梨正色道。

聞言,賀夫人蹙眉:“我都承認了安寧和這件事有關,給了你公道了,也甘願賠償,只希望你不要把事情鬧大。這樣,給你五百兩,如何”

“我不缺銀子。”楚雲梨微微仰著下巴:“好叫夫人知道,我今日上門,不是為了銀子而來。好多人都知道我那一次受傷有多重,若不是運氣好剛好碰到有人在大街上路過,興許就那麼去了。哪怕我現在還活著,可養傷受了許多的痛苦,好多次險些熬不過去……”

賀夫人擰眉:“一千兩!賀家對你有恩,拿了銀子,咱們大家兩清。日後你別再登門了。”

“我說了,不是銀子的事。”楚雲梨沉聲道:“提及恩情……正是因為有這份恩情在,所以我今日來了賀府,而不是直接去衙門為自己討公道!事關一條人命,大人定然會幫忙查清真相!”

聽了這話,安寧臉色都變了。

既然潘九娘已經知道了羅大江和她有來往的事,到了公堂上,大人一定會傳喚羅大江來問話。她不認為有人能在大人的板子下還能扛住不說實話。

如果羅大江招了,她也就完了。

都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安寧往日挺自得大家閨秀的身份,可這身份在衙門和律法面前,連個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