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底下敢嫌棄縣主的也沒幾個,可自家兒子就是其中之一。

陳南康面色複雜:“崑山,你害我。”

孫崑山正在解身上的繩子,聞言動作一頓:“你本就存了要逃婚的心思。但凡你有一分想娶縣主,也不會輕易被我說動。”

陳南康強調:“若你不勸,我不會走。”

孫崑山不接話茬。實在是不敢與陳南康爭辯……他得了陳家恩惠,已經做了不少對陳家不利的事,若嘴上還不饒人,那是自尋死路!別看查米月保下了他,可這是陳家的府邸,他可不想平白無故變成這後宅的一抹冤魂。

“夫人,我回來得太急,行李還沒收。還得去一趟,先走一步。”

顧氏認為他要逃,道:“我讓人去給你收。放心,保準不會落下任何一個紙片。”

孫崑山:“……多謝夫人。”

他本就逃不了,不過,顧氏這樣緊張,讓他再一次歇了要逃的心思。

顧氏真覺得最近日子挺難過,以前查米月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但是,自從婚期過後,伺候她的人都換了幾波了。水不是涼了就是熱了,衣衫又說香味不對,總之特別挑剔。

這一日,陳老爺從外面回來,冷著一張臉。

多年夫妻,顧氏一瞧就知道他遇上了不順心的事,小心翼翼上前:“老爺,怎麼了”

陳老爺將手裡的披風狠狠砸在地上:“你養的好兒子。”

顧氏嚇一跳,上前撿起披風,試探著問:“南康今日才出門,又做什麼惹你不高興了”

“不是今日!”陳老爺惡狠狠道:“那個吳青靈,根本就是別人放在他身邊的,也就他眼瞎心盲,才會將一個別有用心的女子捧在手心。”

“有這種事”太過驚詫,顧氏脫口而出。

她眉心緊皺:“是誰”

陳老爺坐下時的動作特別狠,又狠灌了一口涼茶,瞪向外院方向:“沒看出來,那竟是一條毒蛇。”

顧氏先是疑惑,隨即想起來住在外院的只有孫崑山,她愈發驚訝:“你沒弄錯”

孫崑山來了這些年,有大半的時間門都不住在府裡,每次見面,他都彬彬有禮,曾經還被一條蛇嚇得連做幾天噩夢。這樣的人,會有那樣深的城府和心計

“我也以為自己弄錯,又查了一遍。”陳老爺再次灌了一口涼茶:“等南康回來,將此事告知他!”

陳南康陪了心上人好多天,眼看連父親都要不高興了,實在是不能繼續閒著,他才打起精神去了鋪子裡。許久不來,處處都挺生疏,大半天還沒上手。正覺得有點順手了,身邊隨從湊了過來:“公子,老爺讓您歸家。”

聞言,陳南康揉了揉眉心,只覺得滿心疲憊。

“走吧!”肯定是父親又對他生出了不滿,這是想教訓他呢。

回府後得知,雙親已經在外書房等著,陳南康心裡更加沉重,如果是在正院訓斥,那是小事。都到了書房,事情就比較棘手,上一次將他叫到書房,是他要退了查米月的親事。

“爹。”

陳南康進門後,態度恭敬,深深一禮。

陳老爺看著這樣的兒子,忍不住嘆了口氣:“南康,讓我說你什麼好”

最近陳南康幾乎所有的時間門都呆在偏院,自認什麼都沒幹。能讓父親這樣嘆氣,大概就是他對吳青靈的執著。

早在前兩天,陳南康就已經跟雙親試探著提及餘生只要吳青靈一個女子,不娶妻不納妾,只守著她!

可惜,當場就被罵了回來。

彼時一家三口誰也說服不了誰,算是不歡而散。但這事早晚都避不開,還得重新再談。陳南康又是一禮:“爹,你讓兒子做什麼都行,但我對青靈的心意不會變。”

陳老爺氣急,抓起手邊賬本就丟了過去。

陳家生意做得很大,賬本是一本比一本厚。陳南康額頭上瞬間門腫起了一個大包,他沒有伸手去捂,生生受了。

如此執迷不悟,陳老爺又氣了一場。顧氏心疼兒子,急忙上前用帕子去擦:“老爺,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

陳南康苦笑:“爹,兒子只求您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