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心裡恨毒了姜歡黎,急忙上前攔住胡太醫:“大人,你千萬要救救我兒。”

胡太醫頷首:“皇子妃娘娘有令,我一定盡力。只是……陸大人這已經太遲了。”

說話間,他察覺到床上的人又醒了過來。

陸海南看著門口,虛弱地問:“她走了?”

陸夫人心頭不是滋味,一開始她希望兒子能夠放下歡黎,好好對待國公府的女兒。可後來鄧如玉頭也不回離開後,她給兒子重新另尋良配時,才後知後覺發現兒子一顆心早已落在了人身上。

如今,鄧如玉貴為皇子妃,兒子只是一個九品小官不說,還病得這樣重,壓根看不到前路……這兩人是徹底沒了在一起的可能。

“海南?”

陸海南閉上了眼,呼吸很輕,旁人一瞧,還以為他又暈了過去。好半晌,才聽他道:“她又救我一次。”

姜歡黎很慌很怕,下意識辯解:“表哥,真的不是我。”

陸海南沒有睜眼,也沒接這話。

那邊胡太醫已經寫好了方子,囑咐道:“一定要去城裡的幾個大醫館抓藥,省得抓著了年份不夠藥效不好的藥材,再耽擱了病情。”

陸夫人不缺銀子,急忙追問:“不知大人可否親自配藥?藥錢不會少了您的,也會給您辛苦費。”

胡太醫擺了擺手:“我那忙著呢,你這抓藥熬藥喂藥,一定得是信任的人。否則,哪怕醫聖在世都是多餘。”

言下之意,這些藥再不能讓別人插手。

陸夫人急忙答應下來,又親自將人送到門口,在這期間還附上了豐厚的診金。

胡太醫沒收,眼看陸夫人為了兒子滿心焦灼,他想到了自己家中的兒孫,嘆口氣道:“如果陸大人病情反覆,就來太醫院或是府上去找我。不過,夫人得有準備,陸大人的病情,真的很重很重。”

看著馬車離開,陸夫人再也壓不住臉上的戾氣,轉身呵斥:“把姜歡黎給我捆起來。”

下人愣了下,偷瞄了一眼她神情,別說求情了,問都不敢問,幾個人轉身就跑。

等到陸夫人趕回兒子的院子,姜歡黎已經被捆成了粽子,嘴都被堵住了的。此刻滿臉是淚,哀求地看著她。

姜歡黎哭起來很惹人憐惜,從小到大陸夫人就吃這一套,但此刻她心裡卻再沒了可憐這小姑娘的心思:“歡黎,我上輩子是刨了你家祖墳,還是殺了你全家,讓你這樣對待我?”

此刻姜歡黎不能說話,急忙哭著搖頭,眼淚甩得到處都是。

陸夫人上前狠踹了一腳。

姜歡黎痛得蜷縮在地,但陸夫人卻並不覺得解氣:“來人,給我狠狠的打。”

幾個大力婆子上前,將姜歡黎圍在中間。她們也看出來了夫人的怒氣,並不敢手下留情。

眾□□打腳踢,姜歡黎只傳出來幾聲悶哼,直到唇邊都吐了血,被一個眼尖的婆子發現,才制止了其他人。

陸夫人已經滿臉是淚,她上前拿掉了姜歡黎口中的布。

可姜歡黎被打得太狠,壓根說不出話來,張口就是滿口的殷紅。

陸夫人哭著質問:“你為何要這麼幹?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歡黎,我是真的把你當做親生女兒教養,哪怕你對海南下了毒手,我也相信你沒有害他性命的心思……哪怕是國公府的女兒逼迫,我都選擇了你。可你……”

姜歡黎躺在地上,眨了眨眼:“姨母,你胡說!”身上太痛,她哆嗦了一下:“你根本就不疼我……鄧如玉要攆我走,你就答應了……表哥他有官職……你就想給他另找良緣……”她滿臉都是淚水,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吼:“我要的從頭到尾都只是表哥,我只要表哥!”

陸海南早已在眾人毆打姜歡黎時就已經醒了過來,出聲道:“表妹,我早已不想娶你了。”

這話無異於在姜歡黎心上紮了一刀,她一瞬間,只覺得心裡很痛,這疼痛甚至還蓋過了身上受的罪。她茫然地去看床上的人,尖叫道:“陸海南,你如何對得起我?你分明說過要照顧我一生的……都怪鄧如玉那個賤婦……嗚嗚嗚……”

她未出口的話被陸夫人捂住。

辱罵皇家之人,那是自找死路。

陸夫人眼看她還要掙扎,氣得撿起邊上的花瓶朝著她身上狠砸:“你想死,別拉我們一起!”

姜歡黎自覺被表哥拋棄就是這世上生不如死的事,胸口疼痛傳來,她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張著殷紅的口:“死了也罷,反正表哥他……也活不成了……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