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母發覺受了傷的兒子不在,自然是要出門尋找的。錢玉峰如果臉上沒包布,並不引人注意。

但他頭包得像個粽子似的,走在街上,誰看了都會多瞧一眼,錢母很快就得知他是往月水村的方向去了。

她不知道兒子都做了什麼,也不知道兒子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傷。但這人是一定要找回來的,她回到家裡,叫了另外的幾個兒子,又借了馬車,直接往月水村而去。

這一打聽,就找到了羅家人。

羅氏早就猜到會有人來找,倒也坦然:“當時她沒說幾句話就走,我追了出去,跟他商量了一下,給了他五兩銀子。”

錢母像聽天書似的:“你為何要給他銀子?”

“是他跟我借的。”羅氏苦笑:“不過,他肯定沒打算還,之前他找我耍無賴來著,非要我把女兒嫁給他。不然就要說我女兒早已跟他……你也為人母了,身為母親都知道護崽,我跑去跟他商量,五兩銀子是他開的口。剛好我最近手頭寬裕,變咬牙湊給他了。怎麼,他還沒有回家嗎?”

她已經想好,就當錢玉峰是被歹人謀財害命了!

錢母聽到這些話,頓時就慌了。她知道兒子稍微大點後就左了性子,膽子比較大,也有衝著落單的大姑娘和小媳婦兒耍過無賴。羅氏說的事真的很可能發生。

但是,更讓她慌亂的是,這一路過來她沒有看到兒子,甚至都沒有碰見人。

“他沒有回家!”

羅氏搖頭:“那就不知道了,興許是拿著銀子出去揮霍了呢。”

錢母:“……”有道理。

錢家剩下的幾兄弟不大高興,他們早就覺得錢玉峰丟自家的臉,受了傷又不好好待著,還跑出來惹禍。訛詐了銀子之後一點都沒顧念家裡。於是,幾人一點都沒多問,帶著母親回了家。

一連三天,都沒有看到錢玉峰的人。

別說錢母,就連兄弟幾個都覺得他是出了事。畢竟,錢玉峰走的時候是受了傷的,就算是拿著銀子大吃大喝,也總要喝藥換藥吧?

但是,這人壓根就沒在鎮上出現,更沒有去醫館,興許真的出了事。

楚雲梨聽說這件事情後,立刻起身去了月水村,姜繼孝不放心,也跟著一起。

月水村中一片平靜,楚雲梨問了幾個人,得知錢玉峰確實來過,但很快就走了。當時羅氏追了出來,之後就再沒有見過他。

楚雲梨找到了羅氏:“他來找你說什麼?”

羅氏看到她,就跟看到仇人似的:“你不是知道麼,又何必問?”

楚雲梨好奇問:“來訛詐你,讓你賠償了?對不對?”

羅氏:“……”一猜就中。

這不大妙。

楚雲梨已經自顧自繼續道:“他的失蹤該不會和你有關吧?話說,你們村口那片林子挺密的……”她側頭道:“姜繼孝,花點銀子,找人去林子裡翻一下。”

姜繼孝立刻答應下來。

月水村不大,除了孩童和老人外,青壯年就一百多人,楚雲梨按照當下的力工開了他們工錢,凡是參與的都有錢拿。

小半個時辰之後,眾人密密麻麻的湧向了村口。

羅氏一顆心都揪了起來,雖努力鎮定,卻還是洩露了幾絲慌亂。

楚雲梨擅長察言觀色,見狀笑著道:“羅紅葉,你膽子可真大。”

羅氏:“……不關我的事。”

楚雲梨自顧自繼續道:“之前你就敢算計我,讓我一屍兩命。可見你是敢殺人的,不過,我還是沒想到你竟然能打過一個壯漢。”頓了頓,她一拍額頭:“錢玉峰受傷頗重,被你打死也在情理之中。羅紅葉,你可要替人償命了喲!”

羅氏強撐著道:“別胡說,拿不出證據,你就是汙衊。”

恰在此時,村口有人跑來,邊跑邊激動地高聲道:“真的死在了村口的林子裡,頭臉都被砸得辨不清容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