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實在輪不下來,便都用上了恭桶。快天亮時,林家母女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了。

病得這麼嚴重,林母再摳也忍不住了,心裡將林秋果罵了個死臭,想著病好之後再跟人算賬,求了鄰居去請了大夫來。

全家鬧肚子,應該是吃了髒東西。大夫配了藥之後,病情最輕的林嫂嫂強撐著熬了藥,每人都灌了兩碗。

藥喝下去,不見絲毫好轉,反而還更嚴重了。

到了中午,又找了大夫,可大夫也束手無策林雲面色灰敗,眼瞅著就要不行了。

林家這些年行事不大方,加上林母私底下做的那些事,並沒有和誰家來往親密。眼看全家病得這樣重,有人將訊息傳到了楊家人面前。

楊小吉正在上工,楊母得知後,道:“我們已經沒關係了,不好去探望。”

楚雲梨若有所思:“二哥最是重情,若我們不去,他興許會去探望。見面三分情,萬一他又憐惜起林雲怎麼辦?”

楊母一想也是,小夫妻倆感情挺好的,與其等楊小吉要和人重歸於好的時候再阻止,還不如將這事扼殺在萌芽之中。芽子都不要發。

“我們去。”

“我去一趟就行了。”楚雲梨起身出門:“我腳程快,去去就回。”

楊母:“……”她懷疑女兒就是想去看人笑話的。

若說之前她還擔心女兒一個人在吃虧,現在已經完全打消了這種想法。苗哥那樣的人在女兒面前都討不了好呢,這世上有幾人能強過苗哥?

楚雲梨到的時候,林家院子裡到處都瀰漫著一股惡臭,她扇了扇鼻子,進了林雲的屋子。

林雲看到她,已經氣不起來了。

“我來看看你。”

楚雲梨笑吟吟坐在床邊:“你這床上味道挺重的,怎麼不找人來收拾?”

林雲瞪她一眼,眼不見心不煩,不能將人攆走,乾脆將眼睛閉上。

楚雲梨伸手幫她掖被子,又拿起她的手將其蓋好,後面的動作慢了些,她順便就把了脈。

這不是吃的東西不乾淨,而是東西里面有毒。看著像是鬧肚子,可若是喝治鬧肚子的藥,那就是催命符。

“有人要害你,誰給你送的東西?”

林雲霍然睜眼。

楚雲梨對上她目光,坦然道:“不是我。”

林嫂嫂出現在門口,她吃得最少,藥也喝得最少,所以病情最輕,能扶著牆走動,甚至還能說話:“我們是吃了不乾淨的點心,點心是外面的鋪子做的,不能怪送東西的人。”

楚雲梨笑了笑:“你這話也沒錯。可你們家又怎麼能確定那點心就一定是從鋪子裡來的?”

她含笑起身:“好好養病吧,別輕易死了。”

人走了,她留下來的話卻像是敲入了林雲心裡,林秋果壓根不是什麼好人,自從她回來之後,一家人就在防備苗哥的報復。本以為苗哥還沒騰出手來,原來他已經動手要林家人的命了。

林雲心裡狠極,將這事斷斷續續告訴了母親。然後,她徹底暈了過去。

林母難受不已,又找來了大夫,重新配了藥,可全家人喝下去之後還是不見好轉。她折騰了一日夜,已然奄奄一息,讓人去請林秋果。

林秋果去了郊外走親戚,要兩天才回。

林母知道她走親戚是假,應該是刻意躲開他們家的質問。她難受的同時,又怒火沖天,聽到外頭傳來女子悲痛的哭聲。她急忙大聲喊:“出了何事?”

林嫂嫂跌跌撞撞進來:“妹妹她……她……”

林雲點心吃得最多,藥也是最先喝的,此刻已經沒了。

林母得知此事,心都涼了半截。只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而已,怎麼會真要人性命?

林秋果只是動手的人,論起來兩家無冤無仇,就算互相有點怨言,也不至到鬧出人命的地步。這幕後的人,要麼是楊花椒,要麼是……苗哥。

可這兩個人,無論哪個她都得罪不起,她一咬牙,找來了曾經接頭的一個混混,給了他大把銀子:“我要林秋果的命,事成之後,我還會再給你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