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世林不以為意:“她還年輕,可以學嘛!”想到上一次柳飛瑤被折騰過後就徹底與他拉開距離,再不肯原諒。他雖然覺得是自己生米煮熟飯嚇著她了,卻也認為是母親和祖母太過分,徹底將她嚇退的。

“娘,人家這第一次上門,你們也見好就收,別太過分。”

陳母不滿道:“這才沒進門,你就護著。真進了門還得了?”

“娘!”陳世林語氣嚴肅:“城裡的姑娘可不是這鄉下的毛丫頭,能讓你們隨意折騰。柳飛瑤不肯和我繼續來往,我好不容易才找著了她。她哥哥同樣是童生,那是以後的秀才,你們若是不想要這門親事,那儘管折騰吧。”

婆媳二人對視一眼,陳母揚起一抹笑進了廚房:“楊姑娘,我來幫你。”

楊昌雨心頭很不高興,聽了這話,更是不悅。誰幫誰還不一定呢。

第一次上門就讓人做飯,城裡的人都沒這麼不講究。不過,她卻沒打退堂鼓,在她看來,陳世林在城裡求學,以後有了功名,回來的時候就更少了,到時候兩人住在城裡,也不在乎陳家人有多奇葩,反正一年也見不了幾回嘛。

何家的飯比較早,何懷安身子很弱,喝完雞湯後沉沉睡去。何母卻沒打算輕易善了,她聽到陳家那邊挺熱鬧,便要過去再問一問。

吃飯的時候,楚雲梨有意無意透露了一些她和楊昌雨之間的恩怨,也說了陳世林回去求和被她拒絕的事。

何母已經清楚面前的姑娘跟陳家再無關係,見楚雲梨提出要一起,她便也沒拒絕。

兩人到的時候,陳家人飯菜已經上桌。陳母看到二人站在門口,扯出一抹笑來:“我家正準備吃飯,你們吃了嗎?”

“吃了。”何母直接擠了進去,進門就抽抽鼻子:“你家的粥熬糊了?”

陳母有些尷尬:“是,火大了點。”

何母搖搖頭:“糧食可精貴呢,你也不小心點。好好的就給熬糊了怎麼喝?”

楊昌雨頭幾乎埋進了碗裡。

她從小家中並沒有多富裕,母親從來不讓她浪費糧食。她在家裡偶爾也做飯,但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也從不會把飯做的這麼差勁……這鄉下的灶太難燒了,還有那柴火,那哪裡是柴,分明就是草嘛。還沒有塞進去就燃起來了,手一收回,草也就燒光了。

光燒著火還行,想要做飯,哪裡走得開?

何母目光已經落在了陳世林身上:“我就想問一問,你跟懷安是一起出門的,為何他摔了你不知道?之前懷安可跟我說,他本來是不摔的,是被你推了一把。你作何解釋?”

楚雲梨出聲:“他落下來的地方挺偏僻的,如果不是他自己拼了命爬到路旁,怕是一晚上過去都不會有人發現。這麼冷的天,在外頭過夜,你這是要他的命呢。”

陳世林臉色沉了下來:“我跟懷安一起長大,絕不會害他。故意推他下山崖就更不可能了。當時我一轉身,他人就不在了,我問了身邊的人,他們都沒發現,我以為他有事先回來。後來我回了村,才聽說他受傷的事。何伯母,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與懷安當面對質。”

死不承認,當時又沒人看清楚,真的拿他無法。

還有,何家和陳家是鄰居,在這村裡住了那麼多年,如果糾纏,人家還會說何家不講道理。故意鬧事來毀陳世林的名聲。

之前何懷安落水後身子弱,再也沒去城裡讀書。村裡就有流言說何懷安嫉妒陳世林來著。

何母怒火沖天:“以後你無論去哪,都不要再來找我家懷安。我們兩家也沒有來往的必要。”

陳母嘆了口氣:“我知道,懷安變成這樣你很難受。我家也有讀書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事情已經出了,養傷要緊……你心頭不高興,說什麼我都認,我不跟你計較。”

何母氣不打一處來:“是我不跟你們一般見識。”

語罷,甩袖就要離開。

楚雲梨一把拽住她,道:“當時沒人看清楚,但我相信何公子,因為我知道陳世林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做出這樣的事,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陳世林臉都黑了:“那你倒是說說,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楚雲梨滿臉嘲諷:“讓第一回上門的嬌客做事,也只有你們家才幹得出來。要我說,你們全家都不是好東西。”她目光又落在了楊昌雨身上:“包括你。”

楊昌雨憤然:“你胡說什麼?”

楚雲梨似笑非笑:“看著曾經咱們一起長大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若是打算在這院子裡過夜,夜裡最好關好門,不然,會有老鼠跑進來喲。”

陳世林面色微變:“柳飛瑤,你看不起我,我們之間已經沒關係了。你少在這胡說八道。”

“實話總是不好聽的。”楚雲梨轉身:“楊昌雨,你若不信,就當我說了一句廢話。”

走出了門,何母看了一眼身後陳家關上的大門,低聲問道:“該不會那陳世林還想欺負你吧?”

“他當時就是那種想法,不過,被我當場發現,給揍了一頓。那次之後,他在家養了半個月的傷才回城裡。”

何母聽了這話,想起來確實有這事,頷首道:“那種混賬,活該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