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出了大門,一眼就看到了前面還沒上馬車的左玉翠。

楚雲梨看向他們,道:“只要我在一天,你們兩家休想和好。”

艾華明立刻點頭:“本來我也沒想讓他們夫妻破鏡重圓。這樣,回頭我就幫禮揚重新議親,人選也會先讓你過目,然後才定親。”

楚雲梨似笑非笑:“我可不是你們的誰,不好決定這麼要緊的事。但是呢,我也實在不想看到艾禮揚歡喜……年之內,別給他定親!”

艾禮揚聽到這話,頓時就怒了:“你憑什麼管我?”

“沒憑什麼,你可以不聽我的話啊。”楚雲梨笑意盈盈:“回見!”

艾禮揚:“……”

特麼的,一輩子不見了才好。

楚雲梨回到家中,左右院子已經空了,第二天就有人前來驗看,很快就搬入了新的鄰居。這條街上恢復了平靜。

這裡平靜了,別處卻不平靜。

常夫人只要想到一有人逼迫,男人就率先放棄了她,心裡是怎麼想都不平衡,她不高興,便也不想讓別人好過。

於是,她跑到了男人金屋藏嬌的地方,將那女人暴打一頓。

常老爺得到訊息趕過去時,養在外兩年的美嬌娘已經滿臉是血,好幾處傷口深可見骨,哪怕是有最好的大夫和最好的傷藥,這容貌也已毀了。

他看著面前一臉倔強的妻子,只覺得頭疼:“你恨我,完全可以衝我來。不要傷及無辜!”

“無辜?”常夫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要是沒有這些女人,你又怎麼會放棄我?她們一點都不無辜,老爺,你覺著憑我的身份不配教訓她?還是你想為了她教訓我?”

常老爺自知理虧,也知道如果在護著外室,只會惹得夫人更瘋,他嘆了口氣:“她到底伺候了我兩年,本來我還想著最近一段就放她歸家。你不喜她,我送她走就是。”

常夫人哈哈大笑,滿臉癲狂的越過他,很快笑著離去。

人都走了,地上纖弱的女子才撲了過來,抱著他的腿哭得泣不成聲:“老爺……老爺……妾身以後可怎麼辦……”

常老爺心頭有些憐惜,道:“是我對不住你,我讓人送你走。”

發生了這件事情之後,夫妻倆之間的相處看似和以前一樣,其實已經不同了。或者說從那天左玉翠來鬧過一場之後,夫妻倆相處就再難恢復到以前的自如。

常夫人從那之後,變得隨心所欲,看誰不順眼直接就罰,甚至連庶子庶女也一樣,祠堂外頭天天都有人跪著。

常老爺不好阻攔,但只要他一回家,無論走到哪兒?都會有人跑來哭求。慢慢地,他也厭煩起來。

最近一段日子,常夫人時常覺得頭暈,夜裡還經常醒,於是底下的人進了一種薰香,點上後她能一夜到天亮。不好的就是……那薰香讓人睡得太沉,有時候叫都叫不醒。醒過來後心情特別煩躁,看哪兒都不順眼。

不過,常夫人卻絲毫沒有懷疑,她只以為是自己被男人給氣著了,所以才會各種煩躁。

很快,常夫人就病了,好多時候她都昏昏沉沉,醒過來後發現自己大發一通脾氣,手邊能砸的東西都要被她砸個乾淨……讓人驚恐的是,身邊所有人都說東西是她砸的,但她自己卻完全不記得。

她這是要被氣瘋了嗎?

左家人各家手裡捏著田,還不忘給楚雲梨送東西來。並且,左母已經直言,如果她在城裡過不下去,完全可以回到村裡。

“沒孩子不要緊,你不想嫁人也不要緊,你哥哥姐姐他們都有不止一個孩子,你可以從中挑些乖巧的過繼。若你不想養孩子,他們也不敢怠慢你,定會給你養老送終!”

楚雲梨聽著這些話,只覺心中酸澀:“娘,你別覺得他們欠了我的。若不是我,他們也不會受此牽連擔驚受怕。”

“你錯了,他們就是欠了你的。”左母振振有詞:“當年若不是我送你走,換了銀子回來救活你爹,現在他們不會有這樣的好日子。所以,你不必客氣,這些都是你應得的,你完全可以想回就回。”

楚雲梨眨了眨眼,眨掉了眼中的酸意:“娘,我記下了。不過,我在城裡過得挺好的,暫時還不想回去。我大概也不習慣村裡的日子。”

送走了左母,楚雲梨繼續忙碌,這天,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登門拜訪。

看到面前是艾家主,楚雲梨滿臉詫異:“老爺有事?”

上一次艾夫人鬧了那一通,雖然艾家主心裡坦坦蕩蕩,但卻不得不為左玉翠考慮,一個女人在外拋頭露面做生意,本身就要承受各種非議,如果他照顧得太多,或是對她態度不同尋常……連自家人都要各種懷疑,更何況是外人了。

造謠不需要付出代價,流言可以殺人,這世上對女子太苛刻。思來想去,他就沒再登門。就連買貨物也是讓底下的管事過去。

“我聽說禮揚又幹了些不合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