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將銀子放到她手中:“我不缺這些,這是屬於你的,收著吧,別再推辭了。我回城裡還有事,最多後天就要啟程。”

聽到這話,齊小桃滿心都是即將與妹妹離別的傷感。想到妹妹在偌大的周府中連個幫襯的人都沒有,她怎麼想都不放心,忍不住就開始囑咐。

要低調,要小心,不得有害人之心,但也別讓別人給害了云云。

田應金先靠在床上,喝著小酒,正愜意呢。門被推開,照顧他的相好英紅奔了進來,累得氣喘吁吁,用手撐著肚子,看著他的目光裡險些噴出火來。

這神情不對呀,田應金滿臉詫異:“你怎麼了?”

英紅怒瞪著他:“你有髒病?”

田應金面色微變:“你別胡說!”

英紅四年前守了寡,之後沒多久就與田應金暗中來往,但她深知得不到的是最好的這個道理,願意讓他佔些便宜,但絕不讓他上床,當然,平時的好處沒少拿。

也就是齊小桃離開之後,英紅覺得自己能嫁給他,這才與他有了夫妻之實。

算算時間,前後也才半年而已,她早就發現身子有些不適,但婦人之症,她不好意思去找大夫,用了些偏方。用了藥之後,病情到時稍微有些好轉,但卻並不能痊癒。昨日病情加重,她實在忍不了了,這才跑去看了大夫。然後就得知……特麼的這就是傳說裡治不好的髒病!

她守寡之後,在她門口轉悠的男人不少。她並不敢隨意接納人,怕的就是這事兒。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這般小心,還是給染上了。

大夫方才已經說了,她這已經有些嚴重,幾乎沒有治好的可能。也就是說,她我因為這個病沒命!

除了這種事,英紅哪裡還能忍?

眼看男人裝傻,她怒火沖沖,上前將桌子掀翻:“我喝你祖宗,把老孃害成這樣,田應金,我要是死了,你也休想活!”

這麼大的動靜,外頭兄妹倆探頭探腦不說,好像還引來了鄰居。這種病誰也不想,傳出去之後也沒臉活了。田應金當然不承認:“我沒病,誰知道你是從哪染來的?”

他眼神一轉,振振有詞:“我要是有病,齊小桃怎麼還能嫁人?”

這也是英紅想不通的地方。

齊小桃染了病之後,就算暫時不死,應該也沒人願意娶她才對。

可陳大壯將她捧在手心,兩人成親之後舉手投足間都是情意,當著外人都那麼親密,肯定不會做假夫妻。

英紅怒瞪著他:“除了我家那死鬼,我也就你這一個男人。”

田應金無賴道:“這事,誰知道真假?你自己一個人住一個院,就算夜夜換郎君,也沒人知道啊!”

英紅如果真的做了那些事還罷了,偏偏她真的沒有,聽到這話,更覺怒火沖天。當即撲了上去,又抓又撓。

田應金傷了腿,行動不便,他倒是想躲呢,可根本就躲不開。

英紅越打越生氣,乾脆抓起來那個酒壺狠狠砸在他的頭上,盛怒之中的人,力道是越大越好。

只這麼一下,田應金額頭上就滲出了血來。

英紅看到自己掌心的殷紅,嚇了一跳,急忙退開。然後轉身就跑。

鎮上的大夫說這病治不好,先前齊小桃跑去城裡住了那麼久,興許是跑去城裡治了。英紅不想坐著等死,她得去城裡一趟。

跑到門口,想到什麼,她又掉頭回去,狠狠掐著田應金的脖子:“拿銀子給我。”

田應金不給。

他日子過得不錯,銀子一直都捏得很緊。英紅是照顧了他,但他也付了工錢的,自認沒有虧待她。

英紅看他倔強,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把老孃害成這樣,得拿銀子給我治!要是不給,我殺了你!”

她被這病給嚇著了,真的有了和田應金同歸於盡的念頭。

田應金有些被嚇著,到底還是拿了二兩給她。

英紅拿著銀子掉頭就跑,當天就坐上了去城裡的馬車。

兩人吵架這事,還是被不少人聽了去。於是,田應金得了髒病的事暗地裡在鎮上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