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心下無奈,道:“生病了咱就治,沒治你怎麼就知道治不好呢?”

齊小桃記憶中的妹妹一直都很單純,膽子也小,許多事情都懵懵懂懂。她苦笑道:“這病根本就治不好,你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跟我去城裡吧!”楚雲梨認真看著她:“田應金那樣的混賬配不上你,他不配讓你搭上一生。你跟我走,我幫你治病,回頭咱們找個好的。”

齊小桃搖頭:“不折騰了。之前我也是不甘心,所以才跑去城裡問你拿銀子。拿到銀子之後,我去看了好幾個大夫,他們都是一樣的說辭。有一個能幫我續命三年,但所花費的藥錢根本就不是我能承受的,妹妹,你看著是挺風光,但我知道你也有自己的難處,你不用為了我費心……這世道太苦,走了,興許就解脫了。”

外面天色昏暗,屋中一片安靜,楚雲梨喉嚨堵得厲害,心頭特別難受。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齊小妹已經沒了,根本也不知道姐姐遇上的這些事。或許齊小桃也去城裡求助過,但周意林已經厭惡了齊家,她肯定一個子兒都拿不到。

楚雲梨深深吐出一口氣,從邊上的包袱裡掏出了三十兩銀子。

對於鎮上的人來說,這簡直是一筆鉅款。齊小桃眼睛瞪大:“你哪裡來的這麼多銀子?”

“公子給的。”楚雲梨掏出十兩放在她手裡:“拿這些給田應金,讓他放了你,夠不夠?”

那肯定夠了。

當初所謂的厚聘,也不過是三兩銀子。齊小桃嫁過來當牛做馬好幾年,還給他三兩,他肯定願意放她走。

畢竟,她已經生了重病,活不了多久,這事田應金心裡也清楚。

齊小桃捏著銀子,面色幾變,道:“這些你得給自己留著!”

“能用銀子買到的東西,都不值錢。”楚雲梨強調:“只有活著,才有一切!”

她一臉嚴肅:“明早上我去找田家人談,然後你跟我一起回城。”

齊小桃眼淚奪眶而出,再說不出話來。最後,她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她早就想離開了,但卻總覺得田家就像牢籠似的,將她捆得嚴嚴實實,她根本就掙扎不動。

當日夜裡,齊小桃執意睡在腳踏板上,楚雲梨怎麼喊都不能讓她上床,只能讓冬雪抱拿了被子給她換上。

齊小桃睡著細滑溫暖的被子,一直都在輾轉反側。

天亮後沒多久,田應金先來了。

“小桃,讓妹妹回家吃早飯。這鎮上好多東西都挺貴,咱沒必要讓他們佔了便宜去。”

楚雲梨請他進門。

田應金嘿嘿一樂:“不太合適吧?”

話是這麼說,腳下卻一點都沒歇著,直接跨了進來。然後目光又落在了冬雪身上。

冬雪就十四歲,先前來的時候很瘦,這一年多身量拔高了不少,初見少女的窈窕,容貌只能算清秀,但肌膚很白。幾乎是瞬間,她就察覺到了田應金的打量,頭一低,直接去內室整理床鋪了。

楚雲梨已經說了要帶齊小桃離開的事。

田應金看著內室的門,道:“你姐姐一走,我們家就沒人照顧了。但你們姐妹分別許久,想小住一段我也能理解。這樣吧,帶你姐姐走也行,她離開的這些日子,把這丫鬟留下照顧我們。”

齊小桃:“……”這是在想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