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頗有些無語。她看向身側的胡臨安,暗示讓他上。

看著挺通情達理的人,怎麼就說不通呢?

楚雲梨總覺得跟她之間是雞同鴨講,蔣氏的道理她真的是理不通。

胡臨安無奈回望:“我絕對不會放過害了我爹的人。”

蔣氏眼淚落得很兇,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你們倆不能互相殘殺……臨安,他是你爹啊!”

聽到這話,楚雲梨眼皮跳了跳,一時間真弄不清楚蔣氏這話到底是真是假。

胡臨安皺了皺眉,心頭也有些不好的預感。就像是胡胡六青說的那樣,過去的那些年。哪怕有於父暗地裡盯著,但到底胡臨安和他們同處一屋簷下。如果胡六青真的動了殺心,他那絕對活不到今天的。

能殺了人一勞永逸,為何不動手?

胡臨安之前也有過這種猜測,但又覺得太荒唐,立刻就壓到了心底。此刻看到地上哭的連蹲都蹲不住的蔣氏,他閉了閉眼:“我不相信。”

蔣氏抬頭:“真的!你真的是他兒子,我可以用你弟弟妹妹的性命對天發誓,如果我有半句假話,我們母子四人全都不得好死。”

楚雲梨抽了抽嘴角。

胡臨安這是造了什麼孽,才攤上了這樣一個娘?

胡臨安也頗有些無語,道:“我爹只有一個,絕對不是胡六青!”

蔣氏坐在地上:“可他就是你爹。”

“我說了不是。”胡臨安一字一句地道:“你就是為了讓我放過他,所以才編了這些瞎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蔣氏愕然:“我都發誓了啊!”

“老天爺且管不了那麼多。否則,這世上也不會有那麼多不平事了。”胡臨安揮了揮手:“明日一早我要看到銀子,否則,你們倆就一起去大牢裡……看我多孝順,知道你們倆情深似海捨不得分開,還特意將你二人一起送進去!”

蔣氏瞪著他:“我是你娘。”

“那又如何?”胡臨安義正言辭:“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觸犯律法就該受到懲罰。”

蔣氏:“……”

“臨安,你這是想逼我去死。”

胡臨安坦然:“我沒有!”

蔣氏看著他的眼神中滿是失望:“臨安,你為何不能體諒我呢?”

胡臨安不愛聽,揚聲吩咐外頭的人:“將她給我丟出去。”

門口有隨從一臉為難:“姑爺,大力婆子被借到了後院去……”

胡臨安立即道:“那就讓護衛來丟!”

隨從愕然。

蔣氏面色鐵青,這是親兒子能幹出來的事兒?

“臨安,你太讓我失望了。以後,別認我當娘。”

胡臨安直言道:“我不稀罕。”

蔣氏被氣得胸口起伏,門被推開,好幾個男人等在門口,作勢要拉人……她又不能真的等這些臭男人把自己抬出去,急忙起身,跌跌撞撞走了。

楚雲梨看著她的背影,問:“胡臨安的親爹,該不會真是胡六青吧?”

“或許她自己都不清楚。”胡臨安伸手扶著她:“不用管那些,反正我只記得,胡六青是我的仇人就行。”

也對。

不管是不是親生父子,胡六青都要了他的命,那還有什麼好糾結的?

夜裡,安靜的後院中忽然有急促的腳步聲趕了過來,幾乎是在腳脖聲傳進後院的同時,床上的夫妻倆就都睜開了眼睛。

胡臨安翻身坐起,走到了窗前。等到那人到了跟前,問:“何事這般慌張?”

來人是內院的婆子,急忙道:“田管事說,有一批貨物在船上翻了,只撿起來小半!”

田管事是胡臨安搶回了鋪子之後重新提拔起來的人,但是他手底下最得力的人之一。胡臨安皺了皺眉,道:“既然已經出了事,此刻再慌張也無濟於事。去告訴田管事,讓他回去好好歇著,等我明日騰出空來再說。”

婆子有些遲疑:“可是他在外面說要見著您才放心。否則就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