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太趕巧了,就算是於新蘭不回來,她也打算今日去一趟城裡。但昨夜聽說於新蘭跑來找羅家人算賬,她心中一喜,後來聽說了女兒身上遭遇的那些事,她心疼也頗不是滋味,昨夜都沒睡好。天不亮就到這裡來堵人。

她確實是想讓女兒幫這個忙,但也是真的憐惜女兒受到的這些苦楚。

半晌,她憋出來一句:“你這麼想也行。”

當年她將女兒送走,就已經不再奢望這份母女情,女兒如今日子過得好就行了,沒必要貼上去討人厭。

楚雲梨不再多言,只道:“我回去後會細查,或者重新幫你找一位擅長治孩子的大夫過來。”

那剛滿月的孩子尚在襁褓之中,懵懂無知,能做錯了什麼呢?

就算這事不是七月碰上的,而是一個陌生人的孩子被人這樣欺負,她也絕對容不下。

七月聞言,頓時鬆了口氣,滿臉的感激:“新蘭,多謝你。”她又有些不好意思:“我本來還想給你做些乾糧的,可家裡沒有米麵,早上去買又來不及。”

“不用了。”楚雲梨看著買乾糧回來的丫鬟:“我如今不缺吃的。”

聞言,七月臉色有些黯然。

楚雲梨沒有安慰她,帶著人浩浩蕩蕩回了城裡。

當初七月請回鎮上的大夫,其實是於父私底下派人去請的,楚雲梨回家路過醫館,直接就進門問了。

大夫滿臉苦笑:“姑娘饒過我吧,我那小孫子在學堂裡唸書,天天被人揍,我是真怕他受傷後落下暗疾,不說受到的疼痛,還絕了科舉的路……打他的幾個孩子是姜家一個媳婦的親戚。”

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肯定是有人授意,而這個吩咐孩子動手的人,一定是姜氏。

楚雲梨頷首:“我知道了。”

她回到府裡後,立刻找到於父,並未瞞著姜氏乾的缺德事。

“剛滿月的孩子本就體弱,若是多耽擱幾日,怕是一條小命都要沒了。”

這兩天女兒不在,於父有些累,疲憊地揉了揉額頭:“我從來都不認為她會這樣對孩子,看來我對她還是不夠了解。”他嘆口氣:“先另找個大夫救人吧,別耽擱了病情。”

楚雲梨和他想法差不多,父女倆固然可以說服大夫繼續治病,但得和姜氏暗鬥……就怕孩子經不起。

另找的那位大夫在去時,先拜訪了孫子被打的大夫,拿到了先前的方子。他回來時還特意見過了父女倆,說孩子病情已經穩定,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於父鬆了口氣,也能騰出手來,他去找了姜氏。

姜為民對此樂見其成,於父這些天都是獨自一人,沒有聽說他要再娶,兩人那麼多年的夫妻,很可能會和好。

因此,於父沒費什麼波折就見到了姜氏。

夫妻二人見面,相顧無言。姜氏歡喜得不知說什麼好:“老爺,你來看我了?”

她摸了摸頭上的髮髻,又想起自己今日沒有上妝,回來之後脂粉被人“借”走,她還沒法說理,加上手頭比較拮据,想著能省則省:“我今兒不太好看,沒來得及……”

“不必麻煩了。”於父眉眼冷淡。:“我來找你,是有件事情想問你,七月如今住在鎮上,你為難她了,是嗎?”

姜氏渾身僵住。

她為難七月又如何?

當年她明明給七月灌了藥,就已經是表明了不讓七月生孩子。可七月還是生了個丫頭片子回來給她添堵,鬧得她家不成家,孃家夫家兩頭受氣。她不該找七月麻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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