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一群新妃們立即起身應是。

愉妃見周貴妃這般姿態,眸底閃過些許嘲諷。

中宮久久沒有主位,周貴妃又管理宮權太久,她或許已經混淆了自己和皇后的區別,忘記了自己也不過是一介宮妃。

殿內二皇子剛剛退燒,愉妃不耐煩在這裡聽周貴妃裝模作樣,她抬手懶洋洋地按了按眉心

“貴妃如果說完了,臣妾就先告退了,二皇子身體不適,臣妾還急著回去照顧呢。”

周貴妃話音一頓,她偏頭看向愉妃,愉妃卻是半點不怵她,片刻,周貴妃收回視線,她臉色如常“既然如此,愉妃就早些回去。”

愉妃捻著帕子掩了掩唇,她略微福了福身,徑直轉身出了朝和宮。

褚青綰將這一場二人間的交鋒看在眼底,不由得垂眸掩住眸中的神色。

周貴妃手握宮權,愉妃有子有寵,二人其實旗鼓相當,怪不得愉妃一點也不怵懼周貴妃。

褚青綰沒有忽視慈寧宮那位,畢竟她能入宮,也拜那位所賜。

如此看來,這宮中其實是三方相互抗衡,便是隻看如今這後宮中,也是雙方隱隱制約著。

褚青綰捻著杯盞轉了轉,越發覺得這宮中情勢不似表面看得那麼簡單。

更別提還有一直沉悶低調的宋昭儀。

想起宋昭儀,褚青綰抬眸朝上位看去,宋昭儀穿著螺青色的宮裝,顏色些許暗沉,她本就是宮中年齡最大的妃嬪,尤其如今宮中又入了新妃,對比得越發明顯,自始至終,她都是沒有說話。

愉妃離開後,殿內氣氛就有些許的凝固,周貴妃端著茶杯抿了口茶,蘇嬪抬頭看了眼,稍頓,她掩住唇道

“愉妃娘娘當真是將二皇子當做親生子一樣看待,嬪妾瞧她眼角的青黑,想必昨晚應當是一夜未睡。”

周貴妃放下杯盞,淡淡地覷了她一眼。

蘇嬪誰也沒提,只好似是在感慨“聽說二皇子對愉妃娘娘也是親暱,當真是母子情深。”

楊貴嬪握住杯盞的手都泛著青白。

周貴妃瞧見這一點,她也勾起唇“誰說不是呢。”

周貴妃點到為止,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又交代了兩聲,她才散了請安。

一出朝和宮,褚青綰就見到蘇嬪站在外等她,她眸色稍許冷了些,她不喜歡別人替她做選擇。

片刻,她掩住情緒,對著蘇嬪道

“嬪妾初入宮,還想要在外轉轉,便不和蘇嬪一起回宮了。”

蘇嬪看了她許久,才柔聲說“也好。”

褚青綰撥出一口氣,才領著頌夏朝御花園走去。

在她們背後,有人安靜地看著她們。

楊貴嬪不解“你在看什麼?”

那人收回視線,在暖陽下,她的臉色依舊透著些許白,輕言細語道

“隨便看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