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人當街匍匐,驚恐望見,高空中九道神品飛劍化作長虹,跨越三座州府,沿著大陸的中軸線,如九輪太陽,墜向南唐。

九為極,這一日,華陽起陣,天下問斬。

……

皇宮。

元慶帝站在御書房門外,憑藉皇城法陣抵抗著那股令他心驚肉跳的天威,而其餘宮娥惶惶不可終,元慶臉上笑容緩緩斂去。

……

寂園內。

辛瑤光靜坐在自己的靜室內,面前的小桌上擺放著那一卷她從不離手的道經。

饒是九口飛劍橫空的驚人聲勢,都未曾令她移開目光,辛瑤光只是靜靜審視著面前那少了一頁,沒有任何器靈波動的上古經卷,繡眉擰緊。

“道經,會毀滅嗎?”

……

……

更早些時候,餘杭城。

陰陽學宮,一片悲慼。

徐修容離開了陷入巨大的震驚與悲傷中的人們,一個人化作星光,來到了學宮一角的觀星臺上。

星光凝聚,徐修容甫一踏上層樓,就看到監正盤膝在地,神色困惑地盯著空氣發呆。

嘴唇翕動,念著一些含混的字句,隱約可以分辨,是星辰的方位名詞。

白髮白鬚,往日裡和善可親的老星官全然沒有一位新晉頂級強者的氣派。

既沒有如許苑雲那般朝佛主廝打,發洩怒氣,也沒有如辛瑤光那般返回神都,謀圖大局。

他只是皺眉苦思,似乎在思考什麼難題。

“監正師兄,”徐修容如同大病初癒,神色萎靡。

但畢竟是觀天修士,經歷了巨大的打擊後,她此刻反而冷靜了下來,頭腦無比清醒。

意識到眼下要做的,不是沉浸在悲傷或憤怒中,而是有所行動,無論是報仇,還是別的什麼。

聽到她的呼喚,欽天監正失焦的目光重新有了焦距:

“你來了,來的正好,我有件事要問你。”

“什麼事?”

“國師身上有一頁道經,是辛瑤光借給他的,你知道吧?”監正認真說道。

徐修容點頭:“知道,怎麼了?”

監正直勾勾盯著她,聲音有些急切地問:

“國師上次離開餘杭前,將這道經放在了哪裡?”

徐修容茫然搖頭,說道:

“我不知道,師尊沒與我說起過這件事。”

監正忽然站起身,朝她走進了幾步,猛地攥住她的袖子,追問道:

“也就是說,道經大機率帶在師尊身上?”

徐修容被師兄的樣子嚇到了:

“應該是,師尊一直帶著它,上次在徐縣的時候,辛掌教短暫取回了下,但後來又還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