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神法相!”

琉璃失聲,然後猛地意識到了什麼:

“剛才出現的,並不是你的全部力量!”

玄黑如魔神的“佛主”笑著開口,聲音迴盪:

“我的目的是殺死國師,而不是他的大弟子。”

季平安嘆息一聲,並不意外,佛主本就比監正更強,但神藏境的戰鬥,想要殺死對方極難。

倘若全力交手,即便雙方實力有差距,但監正想拖個三五天,還是不成問題的。

但佛主拖不起,所以他在最初便剝離出了一尊法相,作為分身留在外頭。

而後以無量佛主動與監正去歷史中鏖戰,目的是拖住監正,令其短時間無法返回。

“這是我最弱的一尊法相,但殺你想來足夠了。”佛主聲音洪亮。

琉璃心頭一沉,看向季平安,想問他還有沒有其他的底牌。

同時心頭一陣慚愧,自嘲地想,自己此前還妄想,提前通報訊息,帶離陽逃離。

如今卻發現,以她如今的力量,在這場牌局上,完全發揮不出半點用處。

“後悔了?”

風中,季平安扭頭看向身旁的琉璃,艱難地扯起苦笑:

“你本不必捲入這場風波的,現在離開吧,你畢竟是佛門菩薩,被抓回去關禁閉也比死了強。”

琉璃抿著嘴唇,用一個動作予以回應,她堅定地站在了季平安身邊。

她仍舊沒有想好,自己和離陽到底是怎樣的關係,但為什麼要想那麼多呢?憑藉本心行事就好了。

“大不了,就權當昔年和你一起死在那口井裡了。”琉璃低聲說。

她半透明的眼睛望著這片四面環山的冰湖,忽然笑了,說道:

“這像不像一口巨大的井?”

群山是井壁,他們就是兩隻蹲在井底的青蛙,只能看到圓圓的一角天空。

坐井、坐井……就連兩人的境界,都與這處境無比貼合。

季平安愣了下,然後笑了。

狂風吹來砂礫般的雪粉,打在臉上,有些疼,他右手忽然攥住了琉璃溼滑的小手,溫潤滑膩,然後用神識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要抓緊我的手啊。”

然後不等琉璃回過神來,季平安仰起頭,望著高大如山的大魔神法相,臉龐突地狠厲,如同被逼入絕境的孤狼,亦或者壓上一切的賭徒,他桀驁道:

“想殺我?那就拿命來賭!”

說著,他左手一翻,掌心突兀出現了一枚星盤。

一枚造型古樸的六角星盤。

這是他當初迴歸欽天監時,就曾攜帶在身上的星盤,平平無奇,甚至有些破舊。

但此刻,黑黝黝星盤的表皮突兀龜裂。

縫隙中,有湛藍的光透出,如同剝去漆皮,褪去偽裝,星盤恢復了其真正的模樣。

季平安氣海轟鳴,所有力量悉數瘋狂灌入其中,星盤上代表宇宙的一個個方位逐一亮起。

與此同時。

群山之外,無論林間的高明鏡、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