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掌門焦急中夾雜興奮,應聲奔出,臨走時還用看死人般的目光,瞥了老嫗一眼。

一時間,伴隨大聲呼喊,守在各處的大澤派弟子蜂擁而至,原本安靜下來的島嶼,再次嘈雜喧鬧起來。

老島主沒有心思處置老嫗,騰身躍起至半空,墨綠色綢緞袍下盪開水浪,居高臨下俯瞰,神識如潮水般蔓延而出。

心中雖憤怒,但並不太焦急。

畢竟此地乃是孤島,外頭是偌大黑水澤,那假冒的“書家傳人”修為終究有限。

如今自己察覺的及時,對方還帶著一個拖油瓶,理應逃出不遠,大機率還沒出島。

然而令他驚愕的是,神識籠罩範圍毫無收穫,而更遠處,也完全籠罩在黑夜中,難以洞察。

他略一思忖,抬起手腕一翻,皮肉破開,半隻黃金色成年蠱蟲爬出,半截身體卻完全生長在經脈上。

蠱蟲抬首輕輕“嗅了嗅”,而後直直盯著碼頭方向。

“入了聖教還想跑?”

老島主冷笑一聲,眼神兇厲,已經在腦海中想好,如何炮製對方。

長袍鼓盪,整個人如炮彈一般,駕馭法術,循著黃金蠱蟲的指引,朝島嶼邊緣追殺而去!

……

……

將時間倒往回倒退一陣。

婚房內。

當老嫗一行人離開後,季平安猛地掀開被子,抬起赤膊上身,大口喘了幾口氣。

額頭滿是細密汗珠,眼神卻銳利而清明地透過窗子,凝視外頭。

被窩內,纏繞般探出兩條白皙細膩的胳膊,攀在他身上,見他不動,同樣衣衫不整的雪姬疑惑地坐起來,小聲道:

“她們走了嗎?”

季平安沒有回答,而是閉上了眼睛,額頭青筋浮現,識海中有一幕幕模糊的“畫面”在閃爍。

那是來自星官,對自身安危的預警。

此前因種種緣故,占星術難以準確推測未來,但隨著危險臨近,原本極度模糊的畫面,開始稍微清晰起來。

“啪。”季平安撐開眼皮,有些意外:

“反應過來了麼?這麼快?”

雪姬茫然,勾著他的胳膊,生疏地扭動腰肢:

“怎麼了?”

季平安看了她一眼,說道:

“我們得立刻離開,穿衣服。”

“啊?還沒……”雪姬張了張嘴,沒來由的一陣沮喪,有些怨憤於老嫗等人走得太快。

但自然清楚輕重緩急,當即手腳麻利地抓起來嫁衣,往身上套,卻發現已經被撕裂了。

只好匆忙去翻找放在房間裡的,屬於她原本的衣物。

季平安也扯下脫了大半的禮服,換上方便行動的青衫。

與此同時,他在懷中一摸,翻出道經,飛快地書寫了幾行文字,點了“傳送”。

而後將道經收起,從錦囊中取出一張符籙,若是搬山道人在這裡,必然會頗為吃驚。

一眼認出,這赫然是與他當初在錢塘城,從夜紅翎刀下逃離時,使用的傳送符籙頗為類似,但又有些細微的不同。

“我們怎麼走?島上魔教的人很多,只憑我們恐怕……”雪姬換好衣服,有些焦急地說。

喜悅過後,她猛地焦急起來,想起了仍舊身處敵人老巢。

無論是大澤派掌門這名坐井修士,還是一眾破九的教徒,都是阻攔他們離開的一道道關隘。

季平安笑了笑,抬手攥住她的柔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