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畫完了。”一名侍女說道。

老嫗走到近前,端詳著眼前的雪姬,不禁心頭一顫。

其本就是顏值不俗,如今勾畫一番,用水粉將雪姬過於蒼白的臉色補了下,便顯得容光煥發了許多。

唯獨沒有半點表情,看著有些缺乏生氣,如同一個大型的手辦。

老嫗笑道:

“姑爺還真是有福氣啊,聖女也是,雖說那彩戲師更勇武,但終歸年邁了些,如今這般也好。

聖女好好想想,晚上就要圓房,總歸認命一些,總比最後鬧得不愉快要好,等姑爺得了教主賞賜,聖女不也跟著與有榮焉?有時候啊,人,就得學會認命。”

說完,她笑著轉身,離開了房間,將房門關上,只剩下雪姬一人對鏡自憐。

……

終於,時間來到了晚上,黑暗籠罩,建築群中卻亮起紅亮的光。

婚宴擺開,以島主為核心的四聖教中高層悉數到達。

當季平安換上了新郎服,走入宴會廳內,那些前幾日,還對他懷有陌生的教徒們一個個熱絡招呼,恭喜聲不絕。

黃巾力士站起身,共同舉杯:

“恭喜,我等兄弟是粗人,全在酒裡。”

說罷,一飲而盡。

桃花庵的尼姑們專注乾飯,看到他過來,堆起笑容:

“還望公子之後多多照拂。”

毒龍居士一身傷,坐在角落裡獨自飲酒,聞言嗤笑一聲,說道:

“好像娶的是你們一樣。”

至於彩戲師,受傷後在休養,島主親自去請,也沒來。

“呵呵,新郎官來了。”目盲道人提著魂燈,笑著說道:

“當日貧道在島外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絕不簡單。如何?我瀾州江湖修士,熱情否?”

季平安掛著淺笑,說道:“人強大後,身邊就都是好人了。”

目盲道人愣了下,訕笑不語。

季平安完美演繹著自己的人設,充分表現出了一個高傲的這讀書人,在這個場合應有的表現。

時間漸漸晚了,潛蛟島主看了眼天色,笑道:

“時辰不早了,來人啊,帶新郎去圓房。有事明日再說。”

周圍發出虛偽的笑聲,季平安笑著起身告辭,在老嫗的引領下,逐步遠離這座熱鬧的樓閣。

沿途都能看到站崗的大澤派弟子或侍女,紛紛躬身口稱:姑爺。

一直到兩人來到一座張燈結綵的院落,遠處的熱鬧聲已經幾乎聽不見了,灰衣老嫗開啟門,請他進來,笑道:

“姑爺,聖女就在裡頭等著。”

季平安頷首:“知道了。”

然而老嫗卻沒有動,而是略有些複雜地說:

“只是有一件事,老婆子還得先說,咱們這位聖女性子倔的很,只怕未必願配合。”

季平安意味難明地笑了笑,說道:“我知道。”

老嫗愣了下,然後笑道:

“如此甚好,姑爺明白就好了,喏,這個東西就給姑爺了,可相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