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軍方的高手?不……沒道理,若是軍中強者,完全沒必要大費周章。那是……其他勢力,組織的人?

二人自以為是“黃雀在後”裡的雀,但此刻突兀警醒,自己或許是“螳螂捕蟬”中的螳螂。

當然,若只是這般,還不足以令久經戰場的二人如此失態,就算被指出來歷,也不算什麼。

真正令他們神色大變的,是“洞玄妖門”裡的“妖”字。

要知道,就算在五百年前,洞玄門被華陽真人從地圖上抹去的時候,其背靠妖族的事情還未敗露。

而“重生”歸來後,他們也瞭解過,得知饒是在當今時代,“洞玄門”仍是個相對正面的形象,更是以佛門為首的,其他勢力抨擊魏華陽的有力武器。

所以……

當面前的神秘人,一口道出其“妖門”的本質後,二人反應才如此猛烈。

“洞玄妖門?”

這時,呆愣在原地,拄著一柄染血鋼刀的初代神皇……方世傑才回過神來,詫異反問。

身為神皇,他當然對“洞玄門”這個古代勢力並不陌生,但同樣不知“妖”字何解。

季平安看著呆萌的小胖墩,眼神愈發怪異,輕笑一聲,用簡短的句子,將該門派早已暗中投靠妖族的事情說了下。

這個秘密,也是他昔年作為“離陽”,在被追殺的漫長日子中,偶然從妖族強者口中得知。

可惜,以他當年“魔君”的人設,就算爆料也根本無人相信。

“想不到,‘人世間’的成員裡,都是這種貨色。我實在難以想象,一個連人奸都吸納的組織,足夠可靠,更有膽子宣稱要重新執掌九州。”季平安感慨道。

語氣中略有些失望。

離開餘杭前,他曾占卜自身命運,雖因“重生者無法被占卜”的限制,無法準確獲知,但也察覺到,此行會遭遇阻力。

而在確定商隊內,只有幾名悍卒後,他就立即意識到,占卜的“危機”應驗在別的地方。

所以,謹慎起見,他才沒有貿然靠近商隊,而是稍作尾隨。

並以“黃金蠱”操控軍卒靠近方世傑,隨時予以救援,自己則綴在後頭。

可沒想到,預想中的敵人卻只是兩個,他昔年完全不放在眼中的小人物。

是的,小人物。

要知道,離陽真人還未踏入巔峰時,敵人就已經是西海劍派,乃至於整個人族修行界了。

一個小小的洞玄妖門,在歷史上勉強算箇中型傳承,能留下名字,但對他而言,終歸太渺小了。

“你說什麼?!”

火居聞言,臉上的高傲悉數被憤怒替代:

“藏頭露尾之輩,安然汙衊我洞玄門!”

蠢貨!

旁邊,保持彎弓搭箭姿勢的冰魄眼神掠過蘊怒,雖說對方點破二人身份,但與真正承認又是兩碼事。

這時候她也只能順著說:

“閣下意欲何為,不妨開啟天窗說亮話。還是說,你也隸屬於某個勢力,在尋覓死而復生之人?或者,你本身也與我們一般無二?都非今人?

不妨說明白些,若是你也為了這位轉生為稚童的道友而來,那彼此公平競爭便罷了,何必編織一些莫須有的鬼話,來汙衊捏造?詆譭我們人世間?”

季平安讚歎道:

“早聽聞,洞玄妖門主修冰火兩條道,因其功法霸道,侵略人性,導致走不同路子的修士個性也不同,修火的暴躁易怒,不怎麼帶腦子,修冰法的則缺乏人性,冷血動物,相對應的,腦子也更清楚些,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冰魄心頭一沉,道:

“閣下若真是某位‘老朋友’,不妨報上名來,好過在這裡打啞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