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咧嘴一笑,手中大錘破風襲來。

天地靈素灌注,空氣彷彿玻璃般被生生震碎了,鐵錘如流星般擊出,發出連串的空氣爆炸聲。

陳慶生腳步一側,如鬼魅般挪開距離,中年人右臂擰轉,扯動鐵鏈,牽引著重錘橫向掃過,嚇得沿途武夫紛紛退避。

老宗師眼神一凝,抬手輕輕推出一掌,按在巨石般的大錘上,二者甫一接觸,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一幕無比詭異。

彷彿一個人站在鐵軌上,抬手輕輕將疾馳的火車頭逼停。

然後肉眼可見的,一股“顫抖”從錘頭向後蔓延。

整條繃直的鐵索抖動,天殘門主怒吼一聲,觸電了一般丟下武器倒退,虎口崩裂鮮血如注。

陳慶生一襲白衣飄動,眨眼功夫衝到近前,一拳遞出!

後者兩條金屬雙臂於身前豎起,手臂上一個個淡金色符文亮起,滋生雷電,彼此勾連,撐開一面虛幻盾牌。

陳慶生一拳接一拳,眨眼功夫打出十幾拳,打的盾牌劇烈閃爍,中年人口鼻竄血。

當陳慶生又一老拳砸出,金屬雙臂“咔嚓”龜裂,飆出血箭,堂堂天殘派門主倒飛而出,卷著狂風砸向新派陣營人群。

重傷認負!

人群驚駭,爆發出一陣呼聲,季平安與魏華陽同時微微點了點頭。

這一切只發生在很短的時間,新派的第一位高手就敗下陣來。

……

棲霞鎮深處,一座大宅內。

武林盟的高層們正聚集在“聚義堂”內等待結果。

主位上,一名容貌陽剛,頗為英俊的短鬚紫衣中年人捧著青花茶盞,氣度從容鎮定,頗有盟主之風。

此人,正是武林盟主,江槐,坐井上境武夫。

“嘖,都在這躲著呢?都不敢去瞧瞧結果?”

寂靜的氣氛被打破,一群高層抬頭望去,只見堂外的庭院中,一個穿著式樣古怪的旗袍,手中拎著一隻古怪的“菸袋”作為武器的女子慵懶地走了過來。

江小棠打了個哈欠,似乎才睡醒般,迎著一群武夫的目光,渾然沒有半點畏懼之意。

身穿紫袍的江槐抬眸,看向自己的妹子,有些無奈:

“你在外頭如何穿著,我管不著,但此處畢竟是武林盟……注意影響。”

江小棠嗤笑一聲,略顯尖俏的瓜子臉上閃過譏諷:

“我穿個什麼衣服爹活著的時候都不管,要你來管?還是說,非要我把你那點破事說出去……”

江槐臉上隱現怒容,卻終究什麼都沒說。

堂內其餘高層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聽不見。

眾所周知,江家兄妹矛盾深重,持續多年,但武林各派也都明白,二人再如何不對付,終究是一家人。

外人少摻和就對了。

江槐放下茶盞,轉移話題:

“今日新舊爭鋒,我終歸是盟主,若是現身偏幫哪一方都不好,乾脆由他們打去。”

江小棠扭著腰肢走進來,在空位坐下,翹起二郎腿,繡花鞋腳面上,白皙的面板上一根根青筋纖細骨感。

她語氣嘲諷:

“四個打一個,你還說你不偏幫?”

江槐搖頭,神色認真:

“別看新派勢頭大,但陳慶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那是一頭猛虎,只是太久沒有露出爪子罷了,新派武夫中下層更強,但到了坐井境界,單對單,打不過正統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