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午時候。

黃賀結束了課業,從四季閣返回時得到訊息:

季平安中午留在兩儀堂,不用他去送飯。

“公子留在那邊幹嘛。”黃賀不解,他當然想不到是季平安忙於指導,只以為是裴司歷安排了事情。

大賞臨近,那邊的事多一些很正常。

拋下此事,他將書冊往腋下一卷,一邊思考著新習得的術法問題,一邊走向飯堂。

結果剛抵達,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呼喚:“謹言兄。”

黃賀從思緒中抽離回來,抬起頭,看到人群中一名穿淡青色學士袍的青年快步走來。

他怔了下,才露出真誠笑容:“文靖,你今日怎麼有空。”

說完這句,他才覺得有些熟悉。

是了,上次二人見面同樣是這一幕,就連互相招呼的順序都一般無二。

只是那時候,自己還擔任漏刻博士,剛接待季平安揣著寫滿國師生平的書稿離開。

如今,只隔了不到三月,對方仍舊還是那個翰林院庶吉士,而自己的人生卻已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二人的地位,也顛倒了過來。

想到這,他下意識挺起胸膛,淡然自信。

於文靖小跑過來,擦了擦額頭的汗,目光在他身上的星官袍服與腋下的修行書卷上停頓了下,有些羨慕,堆笑道:

“哪有空閒,這還不是跑腿過來送一些書稿。”

黃賀好奇道:“還是元慶大典?”

“恩,這次是琉璃菩薩的傳記,之前從李監侯這邊求了些文獻,修好了便送過來審閱。”於文靖解釋道。

這樣啊……黃賀一邊聽著,一邊隨口寒暄,拉著對方進了飯堂雅座。

點了一壺酒,一碟雪花羊肉,三兩樣菜蔬。

於文靖吐槽完辛苦,上下打量他感慨道:

“兩月不見,如隔三秋。我在翰林院也聽聞你的際遇,時來運轉,可喜可賀。”

黃賀笑容真誠:

“若不是昔日你拽著我將書稿送去,我今日或許還仍在博士位置廝混。”

這話不假,倘若那一日雙方沒有見面,那份書稿也許就要被丟掉。

黃賀與季平安不會有太多交集,那也未必會有後續。

人生際遇,事後回頭看來,充斥著巧合。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遇到了公子提攜。

於文靖搖頭苦笑:

“與我何干,若你我昔日易位而處,我不會有勇氣辭去博士一職,去給人做童子。”

舉起酒杯痛飲一口,他笑著換了話題:

“所以,這次我也報名了文會,想要學你一般,放手一搏。”

“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