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麼……高明鏡無法確定,沉吟說道:“演武本就是切磋技藝,不必太過放在心上。你也不必留在此處,給那幫販夫走卒觀賞,上車吧。”

民眾被壓了好些天,此刻好不容易勝了一場,言語中,總不是太好聽。

鍾桐君“恩”了聲,提起長裙,乘坐馬車。

修行者不受凡人所累,並不忌諱男女同車等約束。

“這便回驛館麼?”駕車的弟子問道。

高明鏡略一沉吟,說道:“去青杏園一趟。”

若對方只是個民間高人,還則罷了,但若並非巧合,而與朝廷有關,那其餘擂臺是否也會迎來勁敵?

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還是決定走一趟。

……

青杏園內。

外界的一切喧囂都被厚厚的大門阻隔,庭院中氣氛安靜而祥和,與沸騰的白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作畫不是彈琴,再粗狂的筆法,也總要耗費更多時間。

當然,畢竟是打擂,不可能給幾天功夫斟酌落筆,所以裁判們已經習慣於,在這段時間喝茶讀書,甚至吃一頓點心。

不過今天的挑戰者有些不同。

以往的人,包括宮廷首席畫師在內,落筆都慎之又慎,精益求精,可這名連作畫都戴著斗笠的古怪年輕人從落筆那一刻起,就沒有半刻遲疑。

彷彿不需要思考一般,成竹已在胸中。

不過仔細想下,也不意外。

定是在到來前就在心中千錘百煉過,當然下筆如有神,可惜絕對實力的差距,無法藉此抹除。

反而,季平安落筆越快,裁判們便愈發不抱期待。

就在為首一名“主裁判”打了個哈欠,抬手準備呼喚小廝送上茶點時。

突然,季平安手中的筆停了。

輕輕放在一旁的筆山上,抬起頭,平靜說道:“我畫完了。”

庭院一靜。

這就完了?你未免太快……

聞言,無論幾名鴻儒,還是散落四周的畫師們臉色古怪。

心想:

甭管畫作如何,起碼在速度上,倒是勝了。

可惜……速度在這一項中,並不是關鍵。

屈楚臣愣了下,提筆看了眼自己才完成一半的畫作,搖頭笑笑,也放下筆。

揉了揉手腕,準備鑑賞下對方的成品。

“誰去看看?”見到這一幕,裁判席上,充當“主裁判”的白鬚老者問道。

“我去吧,”桌子邊緣一名清瘦老者起身,笑呵呵道:

“正好坐久了,活動下筋骨。”

言談間,並沒有抱有期望,畢竟這般短的時間,又是真龍這種複雜難畫的品類……但,在這個節骨眼,敢於與墨林較量……勇氣可嘉。

清瘦老者緩步走過去,心中已在盤算,等下無論這年輕人畫作多麼低劣,自己都總要找些角度,誇讚勉勵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