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紅斑病的出現,連續幾日,礦洞裡都瀰漫著一層比漿糊還要濃稠的恐懼。

之前人們或是急著挖礦,或是急著找吃的,現在哪怕是那些態度消極,總是一副躺著等死模樣的人,也都積極起來,跟著他們一起想辦法,企圖逃離這個地方!

一時間,且不管可行性與成功率,各種奇葩法子層出不窮!

“難道變醜比被殺還要可怕嗎?”

在一傻缺渾身糊上稀泥,企圖挖洞鑽出礦洞,結果被青黎人笑著甩回來之後,顏朱安終於忍不住吐槽了!

這種現象真是奇怪得很!讓人怎麼想都想不通!

顏朱安心想,那些人大概並不是真的不想活了,才會在乎這種並不影響生活的事情。

要是能活著離開這鬼地方,她倒是寧願渾身長紅斑!

“應該是之前的恐懼積壓在心裡,現在才找了個由頭髮洩出來吧!”

顏海成微皺著眉,熟練的剝開那巴掌大腥臭小獸的皮,一手將那熱乎柔軟的皮順手糊在牆上,一手將那剝出來的肉遞給英文。

在他身後,整面牆都已經毛絨絨的了。

英文接過去洗了,又遞給竇嘉言烤,竇嘉言烤了,又遞給朱玉翠放。

“就算有人反射弧長,也不至於所有人都長吧?要是怕死,剛來那會兒應該最害怕啊!非要過了好幾天,等到有人長了治不好的紅斑才開始怕?何況,這麼多天過去了,那些長斑的,沒聽說誰死了啊?除了哭得太厲害導致精神有點不好,好像並不致命的樣子,也就是比較難看這一點比較煩人。說到底,在這種鬼地方,誰管你長得美還是醜?至於這麼久了還怕得很嗎?”

“行了!就你閒著話多!你以為誰都有信得過的人一起,可以隨時聊天緩解情緒?去把那些內臟扔了!”

被老媽拍了一巴掌,見她正在用皮繩拴烤好的小獸腿,再把拴好的肉串串掛到通風口,的確都不閒,顏朱安只得認命的捧起那由一整塊石頭挖空而成的石盆子。

五個人想要吃飽肚子,這種小獸烤得乾乾的,一人一頓得吃七八隻!為了多挖礦,他們一般都是早晚各集中烤出來一批,每一批都考個百十來只,因而那裝滿內臟的石盆,足有好幾十斤。

想要抱著它穿過這條小道,去往中間大廳,再拐進扔垃圾的那條岔道,來回路不近。

朱玉翠顯然是聽她一直嘀咕,聽得煩了。

剛開始來這裡的時候,他們連睡覺都分兩班倒,現在住得熟了,發現大家都各過各的,並不存在什麼內訌的動機,警惕心也就沒那麼強了。

這會兒正是人多的時候,走道里人流如織,讓她一個人去也不怕。

她們住得最靠裡,顏朱安抱著石盆子出來倒的時候,一路上時不時就有相熟的人與她搭話。

自從她們這批人被擄來之後,就沒有新的人來了,相對來講,她們這條道里住著的,精神面貌要好得多。

要是走到那些全都長了紅斑的人住的道里,怕是沒人會有心情跟她說什麼。

顏朱安一路應著話,笑著往外走。

習慣性這種東西真的很可怕。

在這裡住得久了,習慣之後竟不覺得難熬,那幽暗的光線下,一丁點的笑容都變得格外美好幾分。

與她們住得近的都是華國人。

總體來講,華國人的體型並不是很佔優勢的,之所以繁盛幾千年,直到現在依然雄踞東方,大概是因為從刀耕火種的祖宗開始,就明白了抱團的意義。

待到來到白人的地界,她就收斂起笑容,低頭猛走!

最近有幾位北邊兒的,脾氣特別暴躁,據說正在醞釀一場大動亂!交好的朋友們彼此間互通有無,說起這事兒都說要小心。

所幸今天也是平靜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