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泮就是很反感自己父親這種落井下石的行為,當初一心想讓她嫁給顧家的是他,現在努力想要拆散他們的也是他。

她感覺真正把婚姻當兒戲的就是自己的父親。

想到這裡,凌泮有些不高興地擰了擰眉頭,“爸,我和顧非熠是光明正大訂婚的,他是我的未婚夫,是我未來的老公,我們同床共枕過,就算他之後不能好起來,我也是會一直陪著他的。”

“胡鬧!真是胡鬧!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懂事,錯把衝動當愛情,你以為你這樣做很偉大?很值得讓人歌頌你們的愛情?我告訴你,你這是對自己不負責!”

在凌父的眼裡,凌泮的行為就叫衝動,她什麼都不考慮,一股腦子往裡頭扎,等到意識到後悔的時候,已經什麼都晚了。

“爸,你能別管我的事了嗎?我愛顧非熠,我就是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嫁給他這事我已經定了,你別再多說了。”

凌泮說著就想往外走,這時凌母又朝著她走了過來。

“泮泮,你就聽你父親一句勸吧,我們真的不會害你。不瞞你說,自從顧家兒子出事的那天起,我和你爸一天都沒有睡到一個安穩覺。本來你們的婚事我們是很滿意的,可現在他情況不對了。”

凌母比凌父的勸說要溫和許多,她拉著凌泮慢慢走回客廳,母女倆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凌父跟著走了過來,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

“女兒,爸爸媽媽是最愛你的人,我們不會害你的。你認真分析下眼前情況,如果顧非熠真的癱瘓了,你是打算一輩子守在他床邊嗎?你知道那樣的生活會多枯燥,多無趣嗎?你的喜怒哀樂他都不懂,就連簡單的交流你們都無法完成。泮泮,你現在對他所有的好感都停留在他沒有出事以前,你覺得他陽光帥氣,風流倜儻。可你想過沒有,萬一將來他成為植物人,你整天伺候他大小便,對著一個沒有知覺的人,這樣的日子你能堅持多久?”

凌母握著凌泮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泮泮,媽媽絕對不是嚇你,我和爸爸是有生活閱歷的,再說,顧非熠很可能成為植物人是醫生說的,你好好想想,你真的願意過這樣的生活嗎?整日與屎尿打交道。”

這話說的是誇張了一些,就算真要伺候,顧長安也不會讓凌泮去做這些,他們家請保姆的能力還是有的。

只是凌泮承認有一句話,她母親說的沒錯,就是將來她很可能要面對一個連喜怒哀樂都無法感知的丈夫。

想想這點,其實還真是挺讓人感到害怕的。

凌母趁著女兒不注意,悄悄與丈夫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心照不宣地點點頭。

“泮泮,你就信媽媽一次吧,我們就算是去害全世界的人,也不會害你。老祖宗有句話說的沒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們不想你吃虧,所以才想讓你同意把這個婚退了。其實你爸爸他大可不用經過你的同意,反正你和顧非熠也沒有領證,但為什麼我們還是這樣苦口婆心地勸你?還不是尊重你,不希望你難過嘛。”

凌母這遊說的本事顯而易見是比凌父技高一籌的,看的出來凌泮的心牆正在一點一點地被自己母親擊潰。

“媽~你讓我想想行嗎?”

凌泮不可能當場答應他們,畢竟她對顧非熠是有感情的,但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因為母親的話,原本一顆堅定的心,現在正慢慢地產生了動搖。

“嗯,好,好,你慢慢想,好好地把媽媽的話吃吃透,乖女兒,爸爸媽媽就你一個寶貝,我們是心疼你的。”

凌母愛憐地撫摸著凌泮的頭,在她看來這個結果已經比自己預想中的要好了。

“是啊,是啊,泮泮,我們都是為你好。”

凌父跟著附和。

凌家雙親對於這樣的結果喜聞樂見,他們相信要不了多久,凌泮就會想通,到時候他們再找個機會好好的去和顧家商量退婚這個事。

廣德市中心醫院,icu病房外,劉怡手持一串佛珠對著顧非熠所在病房的那扇玻璃窗嘴裡不停地念著佛號。

“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

就在這時,她忽然看見兩個醫生和三名護士走進顧非熠的病房。

他們一進去,劉怡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因為參照以往,這種時候他們進去就表示監測到了顧非熠情況不對,跟著就是把他拉進搶救室,然後什麼最壞情況,什麼病危通知書就一起來了。

劉怡癱軟在椅子上,她手裡的佛珠“啪嗒”掉在地上。

“叮!”

電梯門開,顧長安和姚明君從裡面走了出來。

顧長安第一眼就看到了臉色鐵青的劉怡,在往病房裡看看,那些醫生圍著顧非熠,他的心變得和劉怡一樣,揪起來了。

三人站在icu病房外,六雙眼睛緊戳著那扇玻璃窗。

此時百葉簾子已經被拉下,他們看不到裡面到底在幹什麼?只是不約而同地期盼著不要和以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