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帝豪酒店出來,韓佳昱已經睡著,保姆抱著他先上了車,南蕎正準備上車就被韓稹拉住,“蕎蕎,我帶你走走。”

南蕎沒說什麼,她將剛邁上車的那隻腿收了回來,“好啊。”

兩人順著東大街一直走,眼下北城正值秋季,不冷不熱是散步的最佳季節,韓稹和南蕎兩人像尋常的小情侶一樣慢悠悠地漫步在街上。

“蕎蕎,下個月開始我可能要在渝州待一段時間,旌哥的案子到了最關鍵的階段,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要幫他。”

“嗯,應該的,你去吧,家裡有我,如果你想兒子了,我就帶他去。”

南蕎知道韓稹與旌予北感情交好,現在旌氏落難,旌予北身陷桎梏,韓稹理應幫忙,而作為妻子的她必須支援自己的丈夫。

兩人走了一段,正好路過一家手工冰激凌店,韓稹停下腳步扭頭對著南蕎問了一句,“要買一個嗎?”

他記得南蕎以前很喜歡吃冰激凌,那時候她明明可以去買自己喜歡的東西,卻偏偏把錢省下來給他上網咖打遊戲。

“好啊。”

南蕎點點頭,兩人朝著冰激凌店走去。

“老闆,要一個香草的。”

韓稹說著便開啟手機準備付錢,南蕎有些不解地看著他,“你不吃嗎?”

“不了,騙小孩的東西。”韓稹輕笑一聲,他付好錢從店員手裡接過冰激凌遞給南蕎。

南蕎斜眼抬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故意裝作生氣地說道:“我是小孩嗎?”

“額,我有說你嗎?我說是一個我認識的傻女孩。她呀以前明明自己想吃冰激凌的不得了,卻總說她不想吃,然後把錢省給一個混蛋打遊戲,真是一個小笨蛋。”

韓稹雖然沒有明說是南蕎,但她一聽就知道他說的就是自己,額,想想那時候的自己還真是為愛捨身,也是,誰的青春歲月不是一邊流淚一邊又笑著過來的。

“哈哈哈哈。”

兩人都笑了。

韓稹牽著南蕎的手繼續往前走,他臉上掛著寵溺的笑容。都說往事不可追憶,可韓稹卻時刻提醒自己有些東西不能忘,尤其是青春年少時有一個女孩她曾經不顧一切地對自己好。

南蕎吃著冰激凌,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現在看看好像反過來了,她明明待在韓稹身邊,可心裡卻還裝著別人。

想到今晚顧非熠罵韓佳昱是小混蛋,她這心裡就難受的不得了,手裡的冰激凌也不是那麼甜了。

“稹哥。”

“嗯?”

“我現在好矛盾,在愧疚與擔驚受怕的夾縫中來回徘徊。”南蕎現在無疑是有思想包袱的,因為那件事。

“蕎蕎,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你相信我,只要有我在,你和昱兒就不會受傷害,他是我的兒子,你是我的妻子,你只需要記住這點,其他的什麼都不要想。”

兩年來,韓稹類似這樣的話說過很多次了,他知道南蕎是個好女孩不想連累自己,可是這種連累他是心甘情願的,他從來都不在乎那層血緣關係,或者換一種說法,只要這個孩子的母親是南蕎,其他的韓稹一律都不在乎。

“真的可以什麼都不想嗎?稹哥!昱兒他不是你親生的,他是顧非熠的,我們這樣真的好嗎?”

冥冥之中南蕎有種感覺,就是顧非熠遲早會知道韓佳昱是他的兒子。

韓稹停下腳步,怔了片刻,此時秋風起,吹落了許多金黃色的銀杏葉,其中一片正好落在了南蕎的頭上。

韓稹輕輕為她拿掉那片落葉,淡然張口:“蕎蕎,血緣真的那麼重要嗎?我一直認為不管是什麼關係,陪伴勝過一切,十月懷胎是我陪著你走過來的,昱兒出生第一個抱他的人是我,出生證明上面孩子的父親是韓稹,名字也是我取的,他的春夏秋冬是我陪他感知的。蕎蕎,我和他早已融為一體,儼然是親父子的關係,除了我們兩個,這輩子沒有人會知道韓佳昱不是我親生的兒子。答應我,不要帶著包袱往前走,知道我為什麼要叫他佳昱嗎?”

南蕎搖搖頭,她確實不知道,當時只是覺得這個名字韓稹起的不錯,好聽大氣,就用了。

“因為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可能沒有告訴過你,我在為他抄佛經的那段時間,每每寫到這兩個字我眼前總感覺有個嬰兒出現,我便覺得這是一種指引,所以佳昱出生的時候,我毫無猶豫用了這個名字。蕎蕎你可以把佳昱想成是我們第一個孩子,他回來了,他就是我的兒子。”

南蕎感動嗎?當然感動,她低頭把眼淚抹掉,然後抬頭看著韓稹用力地點了點頭,“嗯,他是你的兒子,我是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