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稹盯著南蕎的手已經很久了,他腦海裡不自覺地勾勒出一個畫面就是如果有一天自己往她的無名指上套上戒指是什麼情景,想著想著他便開始目測,南蕎無名指的尺寸,還有什麼樣的鑽戒適合她。

恩,這樣一想絕對是比聽南志國的那些屁話有意義多了。

“………”

等了片刻,南志國心裡的那根弦終於是繃不住了,他看了南蕎一眼,打算直接進入今天的主題。

“蕎蕎,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請你救救你弟弟,他生病了,只有你才能救他,我希望你能不計前嫌,幫幫我們吧。”

南志國的這個幼子是他和現在這個小嬌妻生的,他非常喜歡這個孩子,如果不是走投無路,萬般無奈,他是說什麼都不會來找南蕎的。

“蕎蕎,你弟弟現在正躺在醫院,醫生說如果再等不到合適的骨髓進行移植他恐怕就很難撐過去了,我找遍了所有人,他們與小寶的骨髓都不配對,現在就剩你了,你可不可以大發慈悲救救他,他還小,未來的路還很長,不能就這麼走了啊。”

南志國邊說邊掉眼淚,南蕎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她記憶中的父親,別人口中的父親好像是一個很放蕩不羈的人,人人都說他厲害,住別墅,開豪車,說他如何如何會掙錢,有時候還能聽到一兩件他的風流韻事,怎麼這樣的父親他也會流淚呢?

哦,他現在是有所求,求一個他拋棄的孩子去救另一個他摯愛的孩子,這事聽起來很扯有沒有?

韓稹轉頭看了一眼南蕎,她雖然表面看起來無動於衷,但他知道她的內心此時一定是浩如煙海,波瀾壯闊。

移回目光,韓稹看著南志國說道:“南先生,恕我直言,骨髓配型不一定非要直系親屬,你大可以去配型庫找找,或許那個成功的機率會比現在求南蕎來的大。”

韓稹為什麼說的如此有底氣,因為他十分篤定,南蕎是肯定不會去捐獻這個骨髓的。

甚至她連一眼都不會去看那個孩子。

韓稹的話讓南志國垂首嘆氣,他還不知道配型庫嗎?可那個太花時間,而且後續的花費也大,他自己有幾斤幾兩幾毛錢他心裡還不清楚嗎?

為了救這個孩子,他的別墅,車都賣了,現在他就是一個窮光蛋。

“蕎蕎,爸爸求你了好不好?給你弟弟一點希望吧。”

“好不好,求你。”

南志國沒有正面回應韓稹的話,他抬起頭重新把目光聚焦在了南蕎臉上,一遍又一遍的哀求著她。

南蕎仍舊是無動於衷地坐在那裡,希望,那是什麼東西?在她最需要別人拉她一把的時候給她希望的時候,她的父親在哪裡?

“蕎蕎,爸爸求你了。”

南志國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其實根本就不配做她的父親,至於為什麼要這樣說,那是因為他要把自己手上僅有的一張親情牌打出來了。

半晌,南蕎終於有了反應,她好看的眸子輕瞟了一眼南志國,只見那粉如櫻花般的嬌唇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南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個弟弟,我連他是圓是方,是肥是瘦我都不知道,怎麼就被要求去救他,你不覺得好笑嗎?”

是啊,那個所謂的弟弟出生的時候她一眼都沒有瞧過,那個小玩意肯定也不知道自己有個姐姐,就這種關係,南蕎為什麼平白無故要去貢獻自己的骨髓?

她又不是聖母瑪利亞,捨己為人,再說,南志國這個父親,他又哪點像是做到了一個父親的樣子?

對親生女兒的從小到大的生活不聞不問,置若罔聞,自己寶貝兒子出了事現在知道來找女兒了,天底下怎麼會有他這般不要臉的人呢?

南蕎這話懟的有水平,她既沒有表現出歇斯底里的憤怒,也沒有開口閉口就對南志國指責,她恰到好處地直戳對方的要害。

有時候越是平淡,殺傷力就越是厲害。

韓稹就是這麼想的,他回頭毫不避諱地把自己讚賞的目光投到南蕎那漂亮的臉蛋上。恩,現在他承認自己以前眼瞎了,其實她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應該比盛淺暖更有吸引力。

韓稹和南蕎是一類人,都屬於那種後勁勃發型,當初在天中他們就是輸在了家世背景上,若是他們也有盛淺暖和沈暮時的家庭條件,這天中的金童玉女就會是他們了。

“啪!”

萬籟俱靜的氣氛被一記如來神掌的聲音打破,只見南志國臉紅筋漲地直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南蕎讎憤吼叫:“你這個沒有良心的人,他可是你親弟弟啊。”

“那我還是你親女兒,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

南蕎毫不畏懼地迎上南志國的視線,父女倆耽視眈眈地看著對方,誰也沒有退讓之意。

南志國雖知自己理虧,但還是站在了道德制高點來批判南蕎,他覺得她的行為就是見死不救。

想到那個還躺在醫院的孩子,他瘦如柴骨的模樣,南志國這心就覺得像是被人用螺絲刀用力擰緊一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