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還沒說完,馬掰掰那邊就掛了電話,接著她的微信就跳出一條資訊。

“想都不要想,借錢沒有,送花圈可以,渣男不配活,早死早超生。”

馬掰掰的毒舌原來在天中是出了名的,得罪她或是讓她討厭的人,通常都會被她咒的很慘。

看到這樣的資訊,南蕎有些生氣了,怎麼說這也是一條人命,馬掰掰的嘴太壞了。

南蕎滑動著通訊錄,她現在根本不知道找誰借錢,本來花姐可以,莫達也可以,但是一個現在負傷不起,一個已經麻煩過了一次,她真的沒有勇氣再向莫達開第二次口。

約莫五分鐘後,馬掰掰的電話打了過來。

“………”

南蕎接起卻不說話,手機那端的馬掰掰只好先投降。

“真服了你了,希望韓稹以後能記得你的好,錢,我轉到你微信了。”

不等南蕎回應,她就掛了電話。

這就是馬掰掰,刀子嘴,豆腐心,南蕎感激地給她微信發了一句“謝謝”。

接著南蕎迅速給韓稹辦了住院手續,等到回到急救室的時候,醫生說他已經被送到病房裡了。

潦草道謝之後,南蕎又匆匆趕往病房,一夜未眠,她已是精疲力竭。

輕輕推開病房的門,韓稹就躺在門邊的那個鋪位,他雙目緊閉,看樣子是還沒醒來。

南蕎看了看點滴瓶中的藥水,還有大半,此時,她的睏意已輪番席捲而來,最後直接趴在床邊昏昏沉睡。

韓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悲切而冗長的夢,夢裡的他特別孤獨,無助。

等他醒來,周圍一片雪白,空氣裡填塞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他想開口,卻發現喉嚨發癢,接而控制不住地猛烈劇咳起來。

“咳~咳~咳~”

他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一樣。

忽然,門被推開,南蕎拿著保溫桶出現在韓稹的視線裡。

“稹哥,你醒啦。”

其實,當韓稹意識到這裡是醫院,而他沒有死的時候,他便猜到這一切都是南蕎所為,在北城能這樣記掛他,幫他的人只有她了。

“稹哥,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南蕎柳眉緊蹙,一雙好看的杏眼像個探照儀一般在韓稹身上逡巡,時而伸手摸摸他的額頭,時而看看他臉上的那些傷口。

南蕎的關心和盛淺暖的侮辱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韓稹現在終於是體會了那句話,“被愛比愛輕鬆。”

想到盛淺暖,韓稹的目光黯淡了下來。

見韓稹默然不語,表情凝重,南蕎猜想大概他是在想盛淺暖吧。

其實這種被直接忽略的感覺真不好受,她的心一陣一陣地抽痛。

看,這就是她不遺餘力,竭盡所能去愛的男孩,他現在正在為另一個女孩傷心。

南蕎抿了抿乾澀的嘴唇,猶豫半晌才緩緩開口:“稹哥,你在想盛淺暖對嗎?其實……其實你們的事我都知道了,你知道嗎?也許這世上真的有感同身受這一回事,我真的很懂你此刻的心情,因為我也是這樣走過來的。”

“啪嗒。”

南蕎說著,三滴眼淚珠子連續從她眼眶裡掉下來,滲進牛仔褲,消失不見。

她把頭壓的很低,韓稹看不清她的表情。

當初韓稹考上北大,南蕎的親戚,延齡巷的鄰居,包括那些所有熟悉她和韓稹的不懷好意之人,他們都在嘲笑她。

韓稹考上北城大學,她卻什麼都沒有,為了一個不喜歡她的男孩斷送前途,這真的是天下最傻的事了。

“稹哥,我不會說話,但我還是希望你振作起來,不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