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王爺現在懷中的那個妖女最先染上了這瘟疫,才傳染給了我們。’

‘是啊,這麼好的一個王爺,卻被一個妖女所惑。真是識人不清。’

‘所以說,怪不得他只能當攝政王,卻做不了皇帝呢。’

‘呀呀呀,你個小聲點,可別害了我們呀。’

服從軍令的兵士們,半是押解,半是領著災民們重新回到他們所在的營帳。 看著漸漸被疏散走的助力,那醫女此刻心中氣鬱到了極點。她終於忍不住站出了人群,一步步走到慕容錦的主帳前。她秀麗的容貌微凝,嗓音清婉悠揚的向著前方的慕容錦質問道,“王爺,您就是這樣對待愛護您的百姓嗎?”

慕容錦轉身進帳的身影一滯,而周圍災民們看到他們信任的那個醫女站出來替他們討公道了,有不少災民都駐足不前。而此刻,就連是不少的兵士們,也殷切期望他們的元帥,他們的王爺能給出一個讓他們滿意的交代。

慕容錦月白銀的仙鶴紋底錦袍微揚,更顯得他風姿卓絕、宛如天人。他那深邃的幽蘭色鳳眸終於停駐在了那個醫女的身上。

那個醫女不禁臉色微紅,氣息不穩。但是她掩蓋的很好,就像是她為了災民們而滿腔義憤一般。

慕容錦淡漠的鳳眸打量了她一眼,薄唇輕啟言道,“是真的愛護本王,還是為了自己的私慾,你們的心中比誰都清楚。今日的你們,是沒有資格指責她的。”

說著慕容錦憐愛的回頭望了一眼林瑤玥,磁性的嗓音愈加深沉,“若是沒有她,本王根本不會為你們搭建臨時的住所,也不會開倉放糧,更不會為你們提供醫治。若是沒有她,你們都還是在京城城角處衣食不保,苟延殘喘的人。”

慕容錦的話沒有留下絲毫情面,明明知道面前的這些災民如今根本不會承林瑤玥的恩情,可他還是直言不諱的將他當初救下這些災民的初衷說出。

葉荊此刻,也不知道自家王爺究竟是隨心所欲,恣意輕狂到了極點。還是他愛著那個已死了的姑娘,愛進了骨髓。哪怕她死了,都不能容忍旁人往她的身上潑一丁點的髒水。

頓時,那醫女啞口無言。她沒有辦法指責慕容錦不管不顧災民的舉止,因為她在癘人坊內接到的命令,就是讓她無視京城外逃難來的民眾。若不是攝政王派兵硬壓著癘人坊的主管大人,她們幾個醫女也根本不會被指派出來。

王爺他拿的是他的錢財,出的人他的人力,她有什麼立場和資格可去置喙?!

她明白這個道理,而那些災民更是明白這個道理。可如今,要讓他們認錯,要讓他們對著那麼一具面目醜陋,滿身疤痕的女屍認錯?這不可能。

慕容錦看著眾人或是呆滯或是錯愕的模樣,只是轉身離去。

可就在這時,那醫女望著皎潔月光下,衣袍蹁躚的身影,忽然奪走身旁那個災民手中的火把,一步上前,將那火把扔向了林瑤玥的屍身。

對著慕容錦那陡然間面色一變的俊美玉顏,她的唇角緩緩勾起一笑,“王爺,您說得沒錯,小女有私心。我們在場的眾人都有私心。或是因為害怕被那女子傳染,或是擔心您病倒了,也就無人再救濟他們。而此刻,小女做了錯事。但愛本就是自私的不是嗎?”言畢,那醫女握緊手中藏著的小刀,直插入心口。

頓時,鮮血四溢。

伴著那女子心口處溢位來的鮮血,主帳裡火光沖天,林瑤玥那被酒液反覆擦拭的身軀,轉瞬即燃。

而慕容錦,則在那眨眼的一瞬間,衝進了主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