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兒你呢,還有二嬸和二叔呢?”

林茹真看著還不明緣由的林瑤玥,唇邊勾起一絲嘲諷地笑容,“姐姐怎還有心思擔心妹妹。

妹妹的父親是大功臣,大伯造反的證據,都是我們一家呈現給皇上的。現在真兒的父親可是當朝太師,特加封一品侯。”林茹真捂著嘴笑了起來。

林瑤玥震驚地看著曾經當作親妹妹的林茹真:“你們瘋了?父親和二叔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你們怎麼能這般歹毒?”

“姐姐這便覺得妹妹歹毒了?”林茹真眉角含笑,眼裡卻帶著懾人的寒光。“姐姐可知姐姐的母親是怎麼死的?”

“我的母親?”

林瑤玥的記憶被帶回到三年前。

“是啊,姐姐的母親是被我和娘毒死的。可是不幸在下毒的時候,我也不小心沾上了毒,這才哄著姐姐割肉為藥引,替我治病的。”

什麼,林瑤玥心中一片愕然。

是的,她知自己的血肉可以解毒,也是在那日——母親出殯那天,雲遊道士來府之後。

當初母親無緣無故身體消弱,直至藥石無靈。

出殯的那日,有云遊的道士前來將軍府,大罵自己禽獸不如,四處宣揚說自己明知可以以自己的血為藥引救母親的性命,卻並不施救。所以,當二嬸孃柳畫月告訴自己,表妹林茹真也是相似的病情之後,自己不但劃血為引,更是割肉入藥,以彌補當時沒有救了母親的遺憾。

如今沒想到,真相竟是這樣

——竟是被殺母仇人陷害,甚至割血肉餵養她們。

“噗”一口赤紅的鮮血從林瑤玥口中噴出。

視線間有些模糊。

林茹真忍不住又上前一步,她恨不得現在就逼死林瑤玥。“姐姐可又知道你是如何變成了不貞不祥的女子?”林茹真的話間淬著寒毒,又帶著絲絲引誘,她要讓林瑤玥心痛致死。

可是,林瑤玥卻搖了搖頭。

過往種種歷歷在目,就算自己曾是那般天真,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想不明白。林瑤玥努力站起身,身軀雖因疼痛而略微顫抖,但骨子裡那錚錚之氣卻是讓人難以直視。

“夠了!出去。”

林茹真不禁被林瑤玥那股英氣所震懾,下一秒定了定心神,挖苦地笑道,“呵,姐姐還以為自己是那鎮國將軍府的嫡長女?”

“與身份無關”林瑤玥不卑不亢地答道。“請你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

林茹真有些惱怒,逼林瑤玥至此,可林瑤玥竟還是有那份氣度,難道真的不愧是鎮國大將軍的女兒。

“姐姐不想見我,可妹妹卻想見姐姐的緊。更何況,妹妹在如此大婚之日,踏足姐姐這麼一個骯髒的地方,難道姐姐就不該給親愛的妹妹一點大婚的賀禮嗎?”

林瑤玥不禁抬頭,

“我的一切,你不都已經拿走了嗎?這身殘軀也撐不了幾日了,妹妹難道還不放心。”

“呵,瞧姐姐說得是。妹妹現在就是缺一件出嫁的衣裙,恐怕要從姐姐身上拿。”說著,林茹真招呼守在一旁的獄吏。“搜她的身,找到太子殿下的信物,然後用她的血給本宮染一件最美的紅嫁衣。” 林茹真純潔無暇如孩童般的臉上帶著殘忍至極的笑容。口中吐出如此駭人聽聞,又驚世駭俗的話語,引得身後的獄吏們也不禁嚇得顫抖了一下。

林茹真一步踏上前去,一腳踩在了林瑤玥的手上。“咯噔,咯噔,”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拖出去!”,林茹真此時竟有些發狂。

林瑤玥想要掙扎,但她身上本就受了重傷,又不如兩個壯獄吏力氣大,硬是如牲口一樣,被拖到了萬種刑具之前。

“咯噔,咯噔”

“咯噔,咯噔”

鮮血四濺。

伴著林茹真的笑聲,天牢裡猩紅的鮮血浸透了地面。

碎骨刀下,香魂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