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彷彿沒有看到這些目光。

他才不在意螻蟻的注視。

來到河邊,關名揚按著卡洛斯的腦袋,把他推到了水裡,“自己洗!”

卡洛斯手腳筋都斷了,在水裡撲騰了很久才站起來,嗆得直咳嗽。

瞪了關名揚一眼,他用手背擦著頭髮和臉上的水漬,“小子,做人要留餘地,你怎麼知道我就不能翻身了。”

關名揚看到卡洛斯還敢這麼囂張,眉毛一挑,抓住卡洛斯的頭髮把他的臉按在水裡,“留餘地是吧,想翻身是吧,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你拿什麼翻身?”

“咳咳咳……”

卡洛斯嗆得鼻涕眼淚直流。

他老實了,不敢亂說話了。

洗好了,林碩來到河邊,“走吧。”

卡洛斯喊道,“林碩,能不能給我一雙鞋子,這樣走下去,我的腳會爛掉。”

林碩看了一眼他已經磨破皮的雙腳,冷笑一聲,“現在知道疼了,繼續走,這叫贖罪!”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林碩對卡洛斯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

落到這副境地,是他活該,怪不得別人。

因為卡洛斯,死了多少人。

王響,蛤蟆,雪莉,還有許多幸存者同胞們。

關名揚壓著卡洛斯,朝著村外走去。

這一次,許多人再也壓不住心中的憤怒,大喊著,“殺了他,殺了他!”

聲音匯聚成浪潮,吐沫落在卡洛斯的臉上,還有石頭,木頭,甚至是吃剩下的飯。

林碩瞪了一眼扔飯的那個人,“撿起來吃了,才吃飽飯多久,就開始浪費糧食了?”

那人怯懦地縮了縮脖子,辯解說,“林哥,我這不是太生氣了嗎?”

他趕緊撿起來,當著林碩的面吃光。

離開工坊,進入峽谷,地面從沙石變成了堅硬的石頭地面。

卡洛斯的腳踩在上面,留下一條血痕。

他的腳沒辦法抬起來,每走一步,腳背都會在地面上摩擦,而且只能用腳背去踩,才能勉強站穩。

每次腳背落地,傷口處和腳踝,都傳來一股鑽心的刺痛,

林碩給卡洛斯一根棍子,“關名揚,別扶著他,讓他自己走。”

卡洛斯深深地看了林碩一眼,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這段路走得非常的慢。

走出峽谷,卡洛斯的雙腳已經血肉模糊。

卡洛斯疼得靠在懸崖邊上歇息。

林碩也不催他,站在他的旁邊,問道,“感覺如何?”

卡洛斯露出一抹不服輸的笑容,“這算什麼,我當初創業的時候,比這更苦,更疼,更危險的事情我都做過。”

他拉開自己的衣服,指著胸口上的傷疤說,“距離最近的一次,子彈離我的心臟只有兩公分,打穿了肺葉,差點要了我的命。”

林碩說,“子彈會打偏,我的刀不會,你不會覺得你還能活吧?”

卡洛斯反問道,“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

林碩說,“有些事情,我想要搞清楚,你活著的價值比死了更大。

此外,你活著,才能贖罪,死了太便宜你了。”

卡洛斯咧嘴笑了笑,“你會因為你這個決定後悔的。”

林碩盯著卡洛斯那張魷魚臉,咧嘴笑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任何翻盤的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