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尚到門口望天看了一下太陽說:“屈老兒,對不起了,老夫還有他事,恕不奉陪了。”

屈原一聽,站起來就走,邊走邊道:“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啊。”

靳尚看著屈原的背影埋怨說:“真是老糊塗了,打聽莊蹻的事,不找他,找到老夫這兒,你這不是來撞南牆的嗎?”

其實,屈原在靳尚辦公室的座位上站起來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莊蹻。心裡也埋怨自己,起的太早,走錯門了。自己嘆道,唉,還是找莊蹻聊聊吧。

莊蹻因為得到小卜拿下枳城的訊息,軍務更加忙碌。

此時,鍾一統正在向他請示是否將看守伍關良、一斤水的看守換下來的問題,說怕那些人看守著出事。

莊蹻略考慮了一下說:“不要慌,監獄看守問題已經移交給地方,加之大王又在這裡,咱們軍隊插手太多,不符合規定。”

鍾一統無奈地道:“唉,我就怕靳尚們暗中搞鬼,再利用伍關良去對付公主,不,這次是利用公主要莊將軍您的命啊。”

“真的有要命的事啊?”一個聲音傳進莊蹻的耳朵。

他抬頭一看,趕忙站起來迎接道:“屈大夫,您好,莊蹻這兩天事多,哎,對啦,昨天您怎麼沒有上朝啊?”

屈原拉著莊蹻的手往裡走,然後分別坐好,才開口說:“老夫一不小心風寒了,一早聽說你與靳尚賭命的事,便來詢問個真假。”

莊蹻淡然地道:“謝謝屈老大夫操心,當時蹻之所以答應拿頭顱當賭注,是想成全景茵公主的夢想,別無他顧。”

屈原有點悔之晚矣的說:“你呀,怎麼不考慮後果呢?景茵公主,老夫是瞭解的,天真無邪,總想著什麼詩和遠方。老夫寫詩,但也顧及現實。你要成全她的夢想,但也要面對現實。”

莊蹻寬慰地道:“屈老您放心,人生誰無死,又誰無賭?即使蹻輸了,不過頭落地,今在屈老的幫助下,收復西楚城池,人生已活的夠矣。”

屈原反駁地說:“哎,你不能這樣想,靳尚老兒狐狸樣狡猾,老夫聽說,你賭的是掉頭,他賭的僅僅是下崗、告老還鄉,這分明是專門套你的一個賭局,你為什麼鑽進去了,還要認這個死裡呢?”

一直在一邊靜聽的鐘一統很認同屈原的話,問道:“您說不認怎麼辦呢?大王自己親自作證,對賭已成死局,要改怕是沒有一絲可能了。”

屈原提醒說:“你們啊,當兵的脾氣,打仗靠實力,決定勝負還要靠腦袋。現在賭局是死的,但在結果沒出來前,人是活的。”

鍾一統老實地道:“下官來,就是與莊將軍商量這事的,怕靳尚再布連環局,而我們事先沒有一點應對,到時候怕真會落得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屈原肯定地說:“你說的對,老夫早上去看靳尚,他推說有事,估計他肯定在抓緊佈局,要將你置於死地,所以莊將軍,你不可不防,更不可無動於衷。”

鍾一統看莊蹻一言不發,著急地道:“莊將軍因軍務繁忙,一對賭完像沒事一樣,照常工作他的。下官擔心靳尚會從伍關良身上打主意,那都是景茵公主沒有來得及處理的,留下的個禍患。”

莊蹻從內心感謝屈原對自己的提攜,更理解他對自己的擔憂,為了打消屈原不必要的憂慮說:“屈大夫您放心,景茵公主是個明事理的人,枳城目前是小卜主事,相信他會把一切安排好的。”

屈原拒絕地道:“現在不談遙遠的事,只說靳尚四處活動,你們怎麼辦?總不能眼看著死局而無動於衷吧。”

鍾一統擔憂地說:“伍關良不僅是個探子,還是個心狠手辣的殺手,我想,一定要看好他,不能再讓他逃跑。”

屈原一聽誇道:“這就對啦,老夫建議你們要利用軍隊的優勢,各個關口布防嚴密,使對手無可趁之機。”

靳尚為了有絕對把握贏得賭局,還真想到了線上關押的秦軍探子伍關良。

他將屈原推出門後,帶了一個大王的侍衛兵,到街邊叫了滑竿。

兩個山民抬著他晃悠晃悠地來到江邊的一座風景茶樓,他一下滑竿,便有人跑來向抬竿的山民付了金鈑,扶著他上去茶樓,那付金鈑的跑路者小聲說:“靳大夫,您找的人已經如約而至。”

侍衛兵愣在茶樓前道:“哎,你把靳大夫要扶到哪兒啊?怎麼不跟我打聲招呼啊?”他緊趕兩步,將那付錢者推開,自己扶著靳尚。

靳尚對那付錢人解釋說:“你不要怪,他是大王的侍衛兵,平常對人惡言重拳慣了的。”說著,他擺掉侍衛兵道,“你不要上樓了,就站在門口看著,若有異動,及時上樓報來。”

鍾一統親自去找監獄長商量駐守軍的事。

值守人員卻說監獄不在。問其去向,得到三個字: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