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指揮安頓好莊蹻和陳醫官後,景茵公主走出病房。

她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小卜和丁懷越對自己如此深仇大恨,要置自己於死地而後快呢?想到此,她決定去問個明白。

自從頃襄王視察醫院起,靳尚在醫院佈下的親信網已經被撕裂。但因為小卜和丁懷越是冒犯楚王和公主的罪呀,所以,仍然被捆綁羈押著。

景茵公主來到羈押小卜和丁懷越的臨時看守處,令衛兵將他們倆帶出來,伸手拍打掉小卜身上的灰塵和草渣後說:“羈押你們倆是不對的,本公主將宣佈釋放你們。不過,在你們獲得自由之前,得答應本公主提出的一個條件。”

小卜的臉一揚,鄙視地道:“什麼條件?不就是一死嗎?”

“今生不見到將軍,我死不冥目。快放開我,我要找將軍。”丁懷越邊大聲喊叫邊不停地梭動兩臂。

“你們不要激動嘛,”景茵公主友好地說,“本公主說的條件,你們都非常容易做到。”

小卜和丁懷越對景茵公主本就失去了信任,任是公主說的再好,就是不聽,兩人將頭扭一邊去,拒絕看她一眼。

景茵公主不在乎這不明不白的蔑視,平靜地道:“如果本公主說的這個條件,你倆都不願配合,本公主真的沒辦法讓你們再見到莊將軍了。”

一聽說能見到莊將軍,小卜和丁懷越一下忘記了對公主的仇視,異口同聲地說:“只要公主能讓我們見到將軍,什麼條件都可以,說,是死是活,我們都答應。”

景茵公主故意慢騰騰地道:“其實這個條件等於沒有條件,但看你們二位現在這個樣子,怕是很難做到,還是不說的好。”

丁懷越著急地請求說:“只要公主能讓我們看到我的乾爹莊將軍,一切都好說,一切都好說。”

小卜對丁懷越嗆了一句道:“要是叫你當叛徒,當奸賊呢,你也幹?”

“這?除非要我的命。”丁懷越遲疑了一下,堅定地說。

景茵公主打斷他們道:“好啦,不要爭了。本公主說的條件就是——在沒有把事情說清楚之前,不准你們瞎鬧,不準動手。比如,你們認為本公主毒如蛇蠍,暗中害了莊將軍,都可以,但要說清楚,拿出證據來,一切都要讓證據說話。如果都信口開河亂說一氣,那天下不要大亂了?要明白,魯莽行事,一事無成。這個條件,你們能答應嗎?”

“少廢話,要殺要砍由你來,看我怕不怕。”丁懷越挺胸昂頭,並不聽景茵公主的話。

小卜略一思考道:“公主你放不放人,我們都不在乎。陳醫官被逼喝毒藥,莊將軍至今屍首不明,這不是事實是什麼?還有,這醫院裡哪個不知道公主是幕後的總指揮?”

景茵公主一聽,臉色陡變,置問道:“你倆都這樣認為嗎?”

丁懷越理直氣壯地說:“醫院裡人都這樣說的,個個知道,你還裝著無辜受害的樣子,呸!”

景茵公主聽了這倆小夥的話,似乎明白了什麼。她一聲不言,上前將小卜背後的繩索解開,又轉身給丁懷越的雙手鬆綁。完成這些後說:“現在你們都自由了,願意做什麼,就去吧。本公主還有事,恕不奉陪。”

小卜和丁懷越像傻冒一樣,站在那裡不知所以。看著景茵公主一步步離去,心裡不知是啥滋味。

景茵公主來到病房,急切地問郎中道:“檢查結果怎麼樣?莊將軍還有沒有希望復活?”

“公主不要急。”郎中慌不忙地說,“從生命體徵來看,他們是沒有任何希望了。不過,我發現,他們的身體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停放,還沒有僵硬,保持著柔軟的狀態,這說明他們的身體內一直還有能量供身體消耗,使其保持生命所需的最低溫度。再等一等,看在被褥和人工促使的溫暖下,能不能有奇蹟發生。”

一個時辰過去,郎中進到病房看了看莊蹻和陳醫官,出來後,對景茵公主搖了搖頭說:“還是那樣,毫無變化。從時間上來說,他們復活的可能性還是有增長的,但為負增長。”

景茵公主問道:“你怎麼說話呢?什麼叫負增長?你在戲弄本公主,是吧?”

郎中疑惑地看著景茵公主說:“公主真的不知道?當今天下為了標新立異,改變了我們的很多傳統說法,什麼把同性戀叫同志,而真正的同志,反而不受待見;把妓女叫小姐,而真正的小姐反而感覺羞恥;把失敗叫交學費,把下降叫負增長……”

“免了、免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景茵公主攔住道,“你是怎麼檢查的?有沒有試探他們的鼻息?”

“不用試,以我的經驗,像他們這種情況能否復活,一眼就能看出來。”郎中自負地說。

“等本公主進去看看再說。”景茵公主以手撥開郎中,心存希望地走進病房。她不敢先看莊蹻,怕那一絲希望破滅的太快,就慢慢走到放著陳醫官的床邊,屏了屏氣,才彎下身子,但卻不敢翻開那兇吉難料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