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宮裡,令尹子蘭將公主姐姐支走後,對頃襄王道:“我知道王兄不願殺害莊蹻,以落個暴君的名譽。但莊蹻不除,楚國難安。子蘭建議,把他流放邊遠地區,自生自滅,也算大王對他手下留情了。”

“哎,你這個主意不錯,孤王願意聽。但是,靳尚是一心要莊蹻的命的,他是不會放過他的呀。”頃襄王疑慮地說。

“這個……”子蘭略微考慮了一下道,“王兄要是不想得罪靳尚,可以弄個假象,使他以為莊蹻死了。”

頃襄王反問說:“弄個什麼假象?你以為處死一個大司馬將軍跟除掉一棵草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啊。問題不那麼簡單。莊蹻是大張旗鼓進王宮的,東地哪個不知道?但他們突然發現久不見自己可愛的將軍了,會是什麼效果?這才是最使孤王難安的呢。”

“莊蹻在東地聚眾鬧事,不,是起兵謀反,這是事實,哪個不知道啊?今對他正法,也是王道。更何況王兄有對他網開一面之意,看還有誰敢反。”子蘭分析說。

頃襄王反駁道:“話是這麼說,但莊蹻起事意在逼孤王不要割東地六城給齊國,這是最大的愛國行為,看似在鬧事,實在是為楚國的將來著想啊,也客觀上幫了孤王。孤王如果殺了莊蹻,怕是夜裡睡覺也有冤鬼纏身啊。”

“王兄還怕冤鬼纏身啊?”一個甜美的女聲飄進王宮,直入頃襄王之耳。

頃襄王循聲望去,看見小妹景茵公主出現在眼前,憐愛地責怪說:“你身為公主,出入王宮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景茵公主臉上顯出焦急的狀態。她並不聽王兄的話,而是單刀直入地問道:“王兄可知道靳尚做的齷齪事?”

頃襄王一驚說:“他做什麼齷齪事了?哎,靳尚跑哪兒了?他不是剛才還說有事要跟孤王商量的,怎麼不見他的影子了?”

“裝,你就裝吧,以為小妹是傻子啊。”景茵公主毫無顧及地說,“不錯,莊將軍是捱了我的一劍而受傷的,如果他死了,罪名肯定是我背,本公主心甘情願以死謝罪,並與莊將軍同葬一墓。但你們也性子太急了,竟然用如此下流的手段置莊將軍於死地。”

“小妹,你胡說什麼呢?你要知道,你還是個待在閨房中的大閨女,是個未出嫁的公主,說話不可隨便。如果讓外人聽見,孤王的面子往哪兒擱啊?”頃襄王數落說。

景茵公主並不含糊,強調道:“你不要扯遠了,我是來問,你們為什麼對莊將軍下如此毒手?他受我一劍,性命難保,你們卻還要下毒藥……”

“哎,打住,打住。”頃襄王手一揚說,“你說誰給莊蹻下毒藥了?說清楚,否則,你就是天王老子,也莫怪孤王不客氣了。”

景茵公主看頃襄王說話認真的樣子,開始懷疑自己判斷出錯,但還是試探性地問:“王兄,你真的不知道?”

“你究竟想說什麼,快說出來啊。孤王保證,從來沒有對莊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頃襄王著急地說道。

景茵公主鬆了口氣說:“那好,我到醫院取證據。等見到這些證據,你就明白了。”

吳世循安排手下狗憨道:“狗憨,你不是說懂草藥嗎?”

狗憨點頭說:“是,在靳大夫撿小的回家之前,小的曾經跟著一個果老師傅學過醫術和草藥,經常上山尋找藥草給人治病,所以,略懂一二。”

吳世循拿出一把草藥遞給狗憨道:“這個你認識嗎?”

狗憨接過草藥,故意聞了聞,又看了看,搖頭說:“果老師傅沒有教過這個,小的不認識,這是治什麼病的?”

吳世循故作高深地道:“這你就不懂了?這是靳大夫專門弄的緊俏貨,給莊將軍治劍傷的。靳大夫知道你對草藥都懂,特意叫你去監督陳醫官他們,一定要把這種藥熬好,親自灌給莊蹻喝,否則,你小命不保,懂嗎?”

狗憨又點了點頭說:“記住了,一定照頭說的辦。”他離開吳世循後,心裡說,“哼,你真以為乞丐爺我不認識這雪上一支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