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樂無奈地一笑,說道:“我也想參加呀,可是年初六我就要去上班了,實在是沒有時間。”

此時的趙文樂,已經擔任了鄰縣的農業局副局長,工作稍微清閒一些,但是依舊沒有太多的時間留在家鄉。

振華說道:“初三到初五,還有三天的時間。這三天,二爺爺可以參加的嘛。再說了,說不定你碰到高手,第一天就被淘汰了。”

趙文樂瞪眼:“振華你這是激將法吧?好,我就報名參加,會一會我們東灣村的象棋高手!”

振華嘿嘿一笑:“一言為定,後天下午一點,在學校集合,二爺爺一定要來!”

趙文樂點頭而去。

年初一下午,東灣村的舞獅隊開始了表演,先從辛大郢開始。

宋仁貴的“板凳頭戲”也正式開場,戲場就放在振華家的門前。

所謂的板凳頭戲,指的是一個人唱戲——最小規模的廬劇演唱表演。

宋仁貴坐在長凳上,凳子一頭掛著一面小銅鑼,手裡再加一副快板,就是一個小戲場。

如此寒酸的戲場,竟然也吸引了七八十號鄉親們,有老人有孩子,也有大姑娘小媳婦。振華家門前鬧哄哄的,比放電影還熱鬧。

王響也不賭錢了,搬出了太師椅,坐在牆角下曬著太陽,欣賞宋仁貴的表演。

宋仁貴表演得很投入,使出渾身解數,盡最大努力給大家表演。

聽到精彩的地方,鄉親們也給宋仁貴打賞,將硬幣丟了過去。一場戲下來,宋仁貴竟然收了三十多塊的‘小費’。

更有一些忠厚的鄉親們建議,以後每天下午,來聽戲的人,都給宋仁貴一塊錢。改革開放這麼多年了,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農民的日子也越來越好,誰也不缺這一塊錢。

振華說道:“大家願意每天一塊錢,當然更好。如果不願意給,也不強求,我們村上對宋三伯會有些補貼。”

王響就像大亨一樣,霸氣地揮手:“我每天給五塊!”

宋仁貴很珍惜振華給自己提供的“工作崗位”,唱得更加認真,也接受鄉親們的點播,不僅僅唱廬劇,還唱黃梅戲。

宋家財發現這是個生財之道,便自告奮勇,給他老叔伴奏,敲鑼打鼓,偶爾還給鄉親們來一段笛子獨奏,給他老叔換換手。

振華看著眼前熱鬧的一幕,非常欣慰。

農村的賭博風,不是不能制止。只要有方法有行動,合理引導,總可以改變那些不好的風氣。

宜蘭守著煤爐和沼氣爐,忙著燒茶,免費供應鄉親們的茶水,毫無怨言。

年初二的下午,舞獅隊進入了東灣二組。宋仁貴暫停唱戲,給舞獅隊讓路。

辛安龍籌建的舞獅隊,一共是兩個獅頭,一紅一黃,非常喜慶。

黃獅子是“太獅”,紅獅子是“少獅”。辛安龍武警退役,武功不錯,手持繡球擔任“引獅郎”,在前方引導獅子。

另外,舞獅隊還配有鼓手和鐃鈸手,陣容強大。

而且辛大郢舞獅隊歷史悠久,玩獅子很有一套。兩頭獅子形態逼真,模仿獅子的各種動作,惟妙惟肖。辛安龍更是賣力,給大家表演武功,前空翻過獅子,後空翻下高臺,引得喝彩如雷。

舞獅隊所到之處,家家戶戶都點起花炮,以壯聲威,奉上紅包或者禮物,感謝舞獅隊帶來的喜慶和吉祥。

有些鄉親們故意給舞獅隊出難題,將大把大把的硬幣撒在地上,讓獅子叼起來。

舞獅隊訓練有素,自然可以從容應對,將鄉親們的禮物一一笑納。

王響也故意刁難舞獅隊,在自家的屋簷下吊了一條煙和兩瓶酒,用納鞋底線死死繫住,等著舞獅隊來取。

舞獅隊轉到三組,來到王響家的門前,左轉三圈,右轉三圈,卻取不下屋簷上的禮物。

振華笑道:“響大爺你真厲害,這禮物吊得有一丈高,除非是電視裡黃飛鴻舞獅子,否則怎麼摘得下來?”

王響咧嘴笑:“我就要看看他們的本事!玩獅子的規矩就是這樣,彩頭越重,難度越高。過去舞獅子,有的人會用八張八仙桌壘在一起,上面放上重禮,讓獅子上去拿。”

振華咋舌:“八張桌子疊加,有八米高啊,如果一個不小心,從上面摔下來,還得了?”

王響笑道:“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舞獅隊既然敢出來表演,自然會有辦法的。”。

這時候,兩頭獅子已經疊加在了一起,搭建踩背上了屋簷。

獅頭猛地一張口,咬住了簷下懸吊的禮物,用力一扯,取下了彩頭。